抱夏也觉纳罕,“主子这几日总是如此,格外爱睡,胃口也不好,这么下去可不成啊,我去传太医,姑姑在这里看着。”
焕春颔首。
不过两炷香时间,在太医值房的张义之赶到,焕春放下帘子,独露出若翾的手腕,若翾悠悠转醒,“这是作甚?”
焕春温声道:“主子这几日精神总是不好,奴才们担心主子,宣召太医来瞧瞧,主子睡着便是。”
张义之将手帕搭在若翾腕上,细细诊脉片刻之后,脸上露出犹疑之色,又搭脉半炷香才道:“若是微臣所料不差,令主子脉象平滑有力,有若走珠,此乃有孕之像,且胎像稳固,已有两个月了。”
帘子内的若翾眼睛一亮,“当真吗?”
张义之拱手道:“当真,恭喜令嫔娘娘。”
若翾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面色温柔慈和,这是她的孩子,她和弘历的第一个孩子。
抱夏等人脸上更是欢喜,小德子连声道:“奴才这就去回禀万岁爷,若是万岁爷知道此事,定然极为欢喜!”
若翾忙拦住他,“德子,你先送太医回去,此事,”她垂首一笑,“我想自个儿告诉万岁爷。”
养心殿内。
弘历扬着手中的折子,道:“阿克敦将大行皇后‘皇妣’翻译为‘先太后’!朕竟不知他意欲何为,更有甚者,朕本欲问起罪,阿克敦竟已然出宫,在职而渎职,朕断难相容。”
傅恒同讷亲等人对视一眼,“阿克敦此行确实有渎职之过,只是阿克敦确实是一得用之人,请皇上息怒。”
弘历缓缓摇头,“朝中众臣若是皆以此为例,朕如何处置?”沉默片刻,“阿克敦罪犯大不敬之罪,着革除一切职务,克日打入狱中待秋后问斩!”朝臣才散去,吴书来弓身走进来,“万岁爷,今儿可要翻牌子?”
弘历头也不抬道:“无需翻了,朕今夜宿在储秀宫。”
吴书来欠身,“嗻,奴才这就去储秀宫宣旨。”
夏日的天黑地晚些,酉时初刻,日已西斜,若翾看着弘历身披晚霞缓缓而至,福身道:“奴才请万岁爷安。”
弘历将她扶起来,细细打量着她,“你今日倒是穿得素净。”眼前人身着素色缎绣百蝶穿花袷衬衣,颈上戴着金质镶珍珠、砗磲等各色宝石的璎珞,一头乌发绾成一字头,只簪了两朵广玉兰宫花并一对银嵌玻璃飞蛇簪,烛光之下,现出别样的婉媚柔情。
两人进了正殿,桌上的红烛结出灯花,发出荜拨的碎裂之声。
若翾托腮,“灯花爆,喜事到。看来万岁爷近来有一桩喜事。”
弘历收起书本,好笑地看她,“朕竟不知有何喜事。”
若翾眼珠一转,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握住弘历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处,“便是这件喜事。”
弘历一滞,搁在若翾柔软小腹处的手一僵,“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若翾垂首,掩住眼中沁出的泪花,“是啊,奴才怎会欺瞒万岁爷呢?这一回,咱们总算要有自己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