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有些晚了,又害他摔到,怎么都要表达下心意。
“谢谢顾小姐,我正饿着呢。”
孟皓川睨他一眼,半靠在沙发上短发还是湿的,他拿过阑珊摆在手边的毛巾擦了下:“上次我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照片的事是沈嫣玉做的。”阑珊出去后,孟皓川让方罗华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方罗华私下里和孟皓川在一起也挺放松的,翘起一条腿,“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孟皓川单手枕着脑袋,闻言身子微微动了动:“她是怎么知道新星和阑珊之间的关系,继续盯着,另外,再帮我查清楚十七年前顾正友和兴达厂长戴三川之间的关系。”
“放心,我这就去办。”
“还有顾家为什么会收养韩柏林,这个也要查清楚,刘明清那边也不能松懈,我总觉得事情或许不仅如此!”孟皓川眯起眼睛,他丢了根烟给方罗华:“哪怕捞不到鱼,我们也能捡片鱼鳞,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种类的。”
“先生放心!”方罗华嘴角含笑
“很简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韩柏林父母的死和顾正友有关,那刘明清为何要参合一脚,我可不相信他是替人翻案的青天大老爷!必定有所谋!”
孟皓川舌尖轻抵下嘴角,勾勒出几许玩味。
方罗华叼着的烟并没有点燃,突然压低了声音:“先生,兰小姐,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孟皓川闻言脸色沉了下,“你突然提她做什么?”
“最近兰小姐身边的人经常给我打听你的现状,看来那边始终按耐不住啊,”方罗华无奈的摇下头,“你说顾小姐还能藏得住?”
孟皓川冷下脸:“我需要藏什么?”
“行,先生当我没说!”方罗华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去碰他心里的这块禁地:“先生,那边的事情我会盯着,你这腰两三天也就能好了,到时候再联系。”
“嗯!”孟皓川点下头,虽然面色不善,却还是抬头说了句:“你自己小心点。”
方罗华摆摆手,笑着走出去,“先生放心,我又不是顾小姐。”
阑珊听见玄关的声音,擦着手走出来:“你不在这里吃晚饭吗?”
“不了,你好好陪先生,我可不爱当电灯泡!”方罗华睨了眼围着围裙的阑珊,倒是像个贤妻良母,“我走了,你晚上用温毛巾给他敷敷腰。”
“好。”
方罗华走后,阑珊进厨房继续忙活,她将笔记本电脑摆在微波炉上,上面是做菜的视频,她一步步的跟着学:“先放水,再放洋葱……”
她手忙脚乱,这种大菜她还是第一次做,刚将牛肉放进去,身后便出来男人冷冰的声音:“蠢女人,洋葱应该最先放。”
阑珊一惊,手里的锅铲掉到地上:“你怎么跑出来了?!”
孟皓川眉头一皱,这女人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跑出来了?
当他是犯人吗?
“我不出来看看,你这菜做的能吃吗?”
“你就不能老实点?”阑珊不顾的捡锅铲,过去扶着他:“你还是回房间去,得躺着才行。”
“躺什么,我这又不是瘫痪了!”孟皓川半弯着腰,到底还是疼的,他指了下厨房边上的椅子,“你去拿个枕头来,我靠这儿。”
阑珊肯定是不同意的:“这椅子太硬了,你坐着不舒服。”
“你不在房间,我躺着更不舒服。”
“……”
孟皓川耍起性子来,谁也奈何不了他,阑珊只得小跑到房间拿了个最大的抱枕,垫好后让他坐着:“这样成了吧?你好好养伤,那些吓到你的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蠢死了!”
“我又怎么了嘛!”干嘛总是说她蠢。
“爷在你心里就那么胆小!”
“可不就是嘛!”
“蠢!”
“我哪有,明明就是你胆子小!”
“这话以后敢对别人说,小心点!”
阑珊不同他斗嘴了,继续转身研究牛肉,忙忙碌碌了好半天,几盘菜才端了出来。
今天孟皓川带她来的是自己的别墅,家里没有佣人,所以什么事都是阑珊亲力亲为。
她将桌子摆好,侧过头,才发现孟皓川已经睡着了。
浅眯着眼睛,单手支在桌沿上,俊脸安静的时候倒是柔和了几分。
这些天忙着颜如玉的推广,两个人几乎是各忙各的,孟皓川还要忙着处理威盛内奸的事情,他几乎都没怎么睡,这会儿安心下来,倒是睡着了。
阑珊也知道他累了,她小心翼翼的到卧室拿了床毛毯,给男人盖上后,又将枕头小心翼翼的塞到他的侧脸旁,刚转过身,手臂便被抓住,“别走。”
她一怔,孟皓川已经醒了,“到哪去?”
“你睡着了,我把汤拿进去热热。”
“没事,我就眯了会儿,”孟皓川拉着她坐到身旁,扫了一圈桌上的菜,阑珊以为他又要泼她冷水,却不料男人突然将她炒菜的那只手拉起来,放到掌心揉了揉:“累么?”
这段时间,天气热,加上她不怎么爱吃饭,瘦了不少,下巴尖的更加惹人怜爱。
“不累,答应了做给你吃的。”
阑珊笑着伸出手,夹了一筷子牛肉递到他嘴边:“尝尝看,我按照菜谱上面的黄金比例调配的。”
孟皓川尝了下,味道差强人意,男人却赞赏的点下头:“好吃。”
“真的?”阑珊一乐,她夹了一筷子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的道,“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好。”
孟皓川看着她笑逐颜开的小脸,很久没有见到她这样笑过了。
其实他看出来了,颜如玉的成功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所谓的幸福,其实很简单。
她最向往的是那种田园的生活。
孟皓川俊脸露出一丝困惑,只是,这样的简单的幸福,他能给她多久?
方罗华刚才说,兰淑娴已经开始打听他的消息了。
有些东西他逃避了这么久,终究还要来的。
其实许延年有句话说的很对,他输给他的,就是他不能娶阑珊,给她一个名分。
可女人,最想要的,不就是婚姻么?
他能给得了她一切,可偏偏这个,他给不起。
他现在若是娶了她,那便是害了她。
“怎么了?”阑珊盛了碗汤,见他盯着桌上的洋葱炒牛肉出神:“不舒服吗?”
孟皓川摇了下头:“没什么。”
话落,见阑珊还是看着自己,男人抿了下唇,突然开口问:“阑珊,你想结婚吗?”
“结婚?”阑珊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今天说个爱他都慌张成那样,若是她说想,他还不定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
“说实话!”
“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
孟皓川实在无法将那些残酷的现实说出口,他扯了下嘴角:“反正你是我的女人,逃不了!”
阑珊伸手在他肩头捶了下:“谁说我要逃,除非是你丢下我!”
孟皓川双眸眯起,她这副娇嗔的模样让他心头一阵抽痛,他知道,他动了心就是最大的不该,可是他真的无法放手,男人别过头,突然伸手将阑珊用力的抱进怀里。
“你又来……”
“别动。”
孟皓川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男人素来清冷的黑眸中溢出哀伤,“阑珊,以后,你想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阑珊看不见他俊脸上的哀伤,任由他抱着,说出心中最平凡的愿望:“若是有天,有天真的要不得已做出选择,我就走遍世界最美的地方,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留下来,看花开,看日落,看月起,然后,想你……”
她每说一个字,孟皓川的心便撕裂一分,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无法承诺那些她内心想要的。
他能承诺她的就是,尽一切可能留她在身边,保护她,宠爱她。
男人深吸口气,手上的劲松了下:“好了,吃饭吧。”
他的手臂始终横在她的腰间,一餐饭下来阑珊都看不见他的表情,吃完后阑珊扶他回房,孟皓川拉住她:“你不睡这儿?”
“阑珊抱着瘪了瘪嘴:“孟我怕我晚上踢到你腰了,你总说我睡相不好!”
男人冷下脸:“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就是嘛,我要是踢到你,说不定真残废了!”
孟皓川皱起眉头,冷冷的瞪了她半天,:“你以为我和你那般弱不禁风,还踢残废,你倒是高看自己。”
阑珊无语,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喜怒无常。
“是你让我睡这里的,我晚上碰到你,你可不许拿我撒气!”
“你这是在暗示我该做点什么?”
阑珊无语:“你这是腰伤!”
“你要不要试试看这伤碍不碍事!”孟皓川霸道的很。
阑珊无语了,在他旁边躺下,依旧如往常般枕在他的手臂上。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项链,靠在他胸口:“你还记得你上次放烟花给我看吗?”
“记得。”
“你给我放烟花是为了什么?”
“我想告诉你,你只能是我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那是喜欢我的表现呢!”
阑珊懊恼的翻了个身子,孟皓川要把她拉回来的时候,突然痛呼一声。
“怎么了?”阑珊闻言赶紧转过身:“又扭到了?你知道自己腰伤了,还非要动……”
“你不这样转身和我置气,我能动吗?”孟皓川抬起头,俊脸上痛苦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到时候别真瘫痪了,你就后悔了……”
“住嘴!”阑珊止住他的声音:“你就没句好话,躺好,我去打水来给你敷下。”
男人轻咬了下她的手指,“快点回来!”
“……”
打了盆热水来,阑珊让孟皓川脱掉衬衫后趴在床上,男人身材很好,线条分明,修长匀称。
这身材真好,也难怪,他不管穿什么都能穿出几分独特的韵味。
阑珊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之间亲密的事已经做过很多次,可是这这样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坐到床的另一边,将毛巾拧干后敷上去:“温度可以吗?”
孟皓川嗯了一声,她柔若无骨的手指在他的腰侧轻按着,他不是没有享受过顶级的按摩师,却比不上她半分。
孟皓川享受的指挥着阑珊。
“向下。”
“这里?”
“再向下。”
“这里?”
“再右边一点。”
阑珊按照他的位置将手探下去,触及到硬物后突然红了脸,“孟皓川,你正经点!要是好不了,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可难受了。”
“放心,你好好按,它过几天就能好。”
“……”
阑珊知道他在耍赖,可是也不敢用力,就这么轻轻的给他敷着,向上的时候她低下头,借着橙黄色的灯光,能够看清男人背上细碎的伤口,并不显眼,却非常多,以前她都没有注意,今天才注意到:“这是什么?”
孟皓川回了下头,神色如常:“没什么,小伤口。”
“怎么会这么多?”阑珊伸手摸上去,比旁出的肌肤稍稍不平了些,她知道已经不疼了,可去碰的时候,还是令人发颤:“很久了吗?”
“小时候吧。”
“……”阑珊闻言吃了一惊:“小时候怎么会受伤呢,这是什么打的。”
孟皓川眯起眼睛,显然是一段不愿想起的往事:“鞭子吧,忘记了。”
光是听着,阑珊都觉得胆战心惊:“鞭子,怎么会用鞭子呢?谁那么狠心?”
小孩子犯错,顶多大人用鸡毛掸子打几下,这就算是重的了,怎么会用鞭子那种东西呢。
孟皓川勾起唇,薄凉之色从唇间溢出。
……
那个人的名字,他这辈子也不愿意提起,孟皓川的黑眸中划过一丝哀戚,却很快的掩藏起来:“怎么,心疼了?”
“心疼,你当时是不是很疼?”
“再疼能怎么样?”孟皓川连眼皮都没抬下:“只要活着,就不算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