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镶玉的梳子上雕刻了并蒂莲花的图案,微凉的触感穿过发梢之时,瞬间让谢言晚的眸光泛起波光点点。
她望着铜镜里那个被脸带桃花的自己,唇角渐渐地勾起一抹笑容。
全福婆婆手里握着谢言晚的头发,再次从头梳起,一面柔声道:“二梳梳到头,无病无忧多福寿。”
她嘴里念着吉利话,手上的动作更是麻利,不多时便为谢言晚盘好头发,插上固定的簪子之后,复又笑道:“有头有尾,富富贵贵;举案共齐眉,比翼并双飞。”
这全福婆婆是个机灵的,来之前知道谢言晚要嫁的是个太监,是以那梳头歌谣中的子孙吉利话,尽数都被她删减去了。
果不其然,见她说完之后都没有触碰到忌讳,陆嬷嬷登时便笑道:“辛苦婆婆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妙书已然上前,双手给这几个全福婆婆都送上了红包,笑眯眯道:“多谢几位婆婆,大吉大利。”
这小小的红色荷包之内鼓腾腾的,手拿着的时候更是能感觉到里面的分量。
那几位全福婆婆笑的更加欢畅了几分,嘴里更是不住的妙语连珠,逗得谢言晚瞌睡尽去,脸上更是笑意不断。
盘好了头发,便有全福婆婆来替她绞面。
谢言晚的皮肤极好,且又格外的娇嫩,那细小的丝线掠过脸颊的时候,顿时便疼的她眸光含泪。
见状,陆嬷嬷不由得心疼,又有些好笑,因笑着安抚道:“姑娘莫怕,一会儿就好了。”
谢言晚起初是有些疼,可听到陆嬷嬷的话之后,顿时又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是不怕的。”
好在那绞面极快,不多时便替她清理干净了脸上细小的绒毛,一张脸上更显得格外精致光滑。
因着她皮肤极好,是以那几个妇人并未给她上太多的胭脂水粉,只薄薄的匀了一层,淡扫峨眉微点朱唇,将她平日里如空谷幽兰的淡雅模样,更添了几分的艳丽。
众人如此折腾了一番,及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将一切事情都收拾妥当。
凤栖止的迎亲队伍还未到,而那几位全福婆婆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在妙书的带领之下,去了别的院落歇息。
房间内便只剩下了陆嬷嬷跟谢言晚。
盛装打扮的谢言晚此刻带着新嫁娘的羞涩紧张,一张脸上更是霞云遍布,眼波水横,看的就叫人心生怜爱。
陆嬷嬷握着谢言晚的手,双眸内带出几分泪意,叹息道:“晚儿,我是从小看着阿止长大的,今日你要嫁给他,有些话我便也对你掏心窝子的说了。”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一时不解,却隐隐觉得她这模样有些怪异,因点头道:“嬷嬷且说,晚儿听着呢。”
“阿止这孩子性子要强,凡事又喜欢自己承受。他前半生孤苦,如今有了你,嬷嬷也能放心了。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若他有一日做事太违常理,还请你拦着些,也请你……别离开他。”
听到这话,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道:“嬷嬷,你为何这样说?如何算是,违背常理?”
她怎么觉得,陆嬷嬷这话怪怪的?
闻言,陆嬷嬷顿时摆手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晚儿你也知道,阿止行事恣意,然在世还需积累福报,该留情时,且留情吧。”
谢言晚心内却并不认同她的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凤栖止手段是狠辣了些,可若是易地而处,那些人也未必会做的比他留情。
只是陆嬷嬷既然说了,谢言晚也不会出言反驳她,便只是笑道:“阿止行事自有章法,若真的过了,我自会规劝。嬷嬷自幼看着他长大的,对他了解甚于我,咱们也都知道,他心地并不坏,不是么?”
若是凤栖止生于平凡之家,他的性子,必然比现在好上数倍。
见谢言晚这样说,陆嬷嬷的心中便明白她的想法,因笑道:“姑娘说的不错,许是我杞人忧天了。”
她原本想着,若是凤栖止真的与教主反目,有谢言晚从中说和,说不定会阻止二人的矛盾激化。然而如今看来,倒是她异想天开了,这二人都极为护短,谢言晚性子看着和善,可若是动了真怒,未必会比凤栖止心慈手软。
更何况,教主做事……也委实过分了些。
念及此,陆嬷嬷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刚好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显然是新郎官来了。
听到这声音,她顿时笑道:“姑娘,快盖上盖头,主子他们来了。”
谢言晚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唢呐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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