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再看康聿容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同情,具体的多了什么,也说不上来。
“下午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的丈夫吗?”柯木蓝问:“如果真是的话,我到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了。”他顿了下又说:“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仅凭一面,我也无法对你的丈夫最出恰当的评价。可夫妻相处或多或少都会发生冲突,如果只是误会,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他,放弃了你自己,不觉得可惜吗?如果是他伤你太重,那你为了一个不珍惜你的人而放弃了自己,你觉得值得吗?你……”
柯木蓝和前几晚一样,又开始对康聿容念起了“心灵经”。
黑暗里,康聿容跌进了一个黝黑的深潭里,周身充斥着冰冷与孤单,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害怕。可是就算这样,她也宁愿一个人孤零零的置身在这黑漆漆的深潭里,不愿意爬出去。
因为,这里虽然阴森恐怖,至少没有讥嘲与羞辱。所以,她闭上眼睛,任凭自己的身子慢慢的向潭底滑去,滑去。
一滴眼泪,从眼角跌落,慢慢的溶入潭水中,消失不见。心如死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三年的婚姻,除了耻辱与耻笑,别的什么都没得到。
如果当年二哥没有一睹章盛呈的风采多好,可惜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啊,她的意识越来越淡,死亡在慢慢逼近……
可是就在这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是谁?是谁?为什么要拉住她?
她努力的想看清这人是谁,可眼前迷迷茫茫雾气昭昭,就是看不到他的脸;她奋力的挣扎着,就是无法挣脱掉这个人的牵制,
她想按着自己的意念走,无怪这个人的意志力太强大,这个人的言辞太有说服力,最后猛力一拉,把她从深潭里拽了出来。
清晨,康聿容睁开了不知道闭了多长时间的眸子,房间里很安静,待适应了光线之后,她的眼睛本能的缓缓地巡视了一下所能触及到的事物,一切都是陌生的,这是哪里呢?
康聿容一阵蠕动,惊动了趴在床边的柯木蓝,他头一扬,看着她惊喜的说:“你醒了?”
“……”对,我醒了,可你是谁?康聿容的眸光弱弱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努力的搜索着依然找不出对这个男人的一丝痕迹。
柯木蓝见她一脸的怔然,料定她的神志和意识还没有清醒过来。本想立即去叫医生,却见她的唇不停的轻轻蠕动。
于是,转身倒了杯水,用药棉蘸湿了,再滴到她的唇里。她的唇很苍白,因为长时间的高烧下干枯龟裂。
康聿容是真渴了,水滴一沾到唇瓣,她就迫不及待的吸口允,连续几次,干裂的嘴唇终于有了一些湿润。
柯木蓝把杯放下,说:“你心里这会儿肯定有很对的疑问,不过再多的问题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刚刚醒来,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我先去叫医生,等医生检查之后,没什么问题了,到时候你问什么我都会一一解答的,行吗?”
康聿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主治医生带着两个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一轮简单的检查之后,医生开始对康聿容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康聿容听着医生嘴里叽里咕噜的一大串,明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可她就是一个字也回答不了。
一见这样,柯木蓝就知道康聿容不懂英语,于是自觉的充当了翻译。
医生走后,康聿容的目光不由的盯在了柯木蓝的脸上,脸上的表情明显在问“我到底怎样?”
柯木蓝仿佛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也没啰嗦,直接说:“刚才医生做了初步的检查和了解,你的身体除了极度的虚弱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现在需要立即去做个全身的检查。”
宋兆培不在,柯木蓝又是一个大男人,很多的检查他一个男人确实多有不便,最后他还是找了个自己科室的女护士帮忙。
接下来就是,楼上楼下,屋进屋出,这个仪器看完了换下一个。他们就这样不停腿的忙活了一上午,等终于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康聿容已经精神不济的又睡了过去。
检查完毕后,医生给出了最后的结论,病人一切还好,身体其他部分都没问题。颅腔因为撞击形成的血块,暂时还不易消除,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血块并未引起并发症,只要进一步跟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医生的话,不管是对康聿容还是柯木蓝都算是真正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