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去跟投资方报告工作情况。”王维成一脸不可思议,“跟我爸刚通过电话,他也没提起这事。我在这里的工作是由陈制片安排的,理应说陈制片出事,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我愣了:“也就是说目前来说,这个消息只有我们知道,警方现在还没通知死者的家属?”
“如果不是要来向你取证,估计现在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事。”王维成若有所思地回我,“这有点说不通,陈制片又不是没名没姓的荒郊弃尸,根本不需要确认尸体的身份。而现在已经是快近十二点,够他们公布死亡消息,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可能只是因一些情况延误了?”我并不懂警察的工作流程,但听王维成这么分析,好像是有点怪。
“更有可能……警方很清楚陈制片死于什么原因。就像他们其实很清楚封门村山下的村民是被什么杀死的。”王维成沉默了十几秒,竟得出这么个结论。
我顿时无话可驳。是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在没有嫌疑人的情况下,警方竟没有跟家属联系就马上去干了解剖尸体的事。
“你觉得吴途市的警方很清楚这些命案的凶手是谁?”
“不一定知道凶手具体是谁,但估计有些明白不是人类做的。”王维成说得很直白。
跟我所想的,完全符合。
饭后拒绝了王维成一起出去逛逛的邀请,幸好他也没多坚持。
我老实地回房间翻出《高架狂奔》的剧本进行研读。跟江水清约定三天后做出选择,现在这部戏的机会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如果选对了,大有可能半只脚直接踏进演艺圈,从此不必再焦虑怎么入行的问题了。
这一笔简历足够能攒点名气,在以后能接到些能说上几句台词的角色,哪怕是龙套也不会只露个脸或是背影的那种。
所以,得全力以赴。
我集中精力,静下心来花了一个多小时,把《高架狂奔》从头到尾翻看一遍,每句台词每个角色都揣摩一遍,然后发现……整个人都懵了。
早先几次,王维成在餐桌上帮我分析过剧情和角色,那时可能他讲得简单易懂,听下来我好像对剧本明白得挺透彻了。包括剧情的内涵角色的个性,整个剧的意境表达之类等等。
但这会儿自己看,就发现其实以本姑娘的理解力,单独研读《高架狂奔》的这剧其实挺艰难的。
这个故事是典型的艺术类文艺片,通篇都是王家卫式的镜头切换和一些不知所云的意念类台词,光能把这些句子念出剧本想要表达出来的意境,就足够我这个傻白甜喝一壶的了。
“若真正深爱过,放弃我之前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已碎成无数片,你的手再灵巧,恐怕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模样……”
尝试对着镜子,摆一脸苦逼相念出主角的台词,顿时羞耻感爆表。
尼玛,这都是何等见鬼的难说啊,特么这真的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鬼话吗?!
再试过几句,最后我不得不痛苦地扔下剧本,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扮闹肚子疼的熊猫。
神情显出来只有尴尬,台词的节奏念得不对,连动作也摆不出来。
我痛苦地滚了好几圈,脑子终于冷静下来。
隐约觉察出一件事,以自己一贯粗糙的演技,应该是真的演不了这部剧,而江水清大有可能早就发现了这件事。他让我选,不一定是给我选角的自由,更多是保证了自己的台阶下,说什么选得和他心里的不一致就不让我演。这特么就是一个圈套,他就是不想得罪王维成罢了。
冷静地细想一圈,不由发现这多半是真相了。江水清有太多次拍这种文艺片的经验,他应该能马上感觉得出哪种演员能hold住他的剧,哪种是绝对不行的。
上几次在饭桌上帮我研读剧本时,估计早就把我只能适应那种不太讲究演技的商业片的底细给摸清了,所以迟迟给不出一个肯定用我的承诺。
而我这个笨蛋还在兴奋地以为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抱上了金大腿呢!
想通这点,就彻底有些懵了,扔下剧本,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有些茫然。
怎么办?放弃,还是厚着脸皮继续?
放弃,前途绝对莫测了,目前只有这么个机会能让本姑娘往自己喜欢的道路上博一把。
继续,估计不管我选的是哪个解,江水清都会说我选的和他心里所想的不一致,而理所当然地把我给否了。
唉,好想扔硬币。
考虑半晌,挠掉了一小撮头发后,咬牙掏出肾7拨电话。
“江导,”我鼓足勇气,大声跟他说,“不用等三天,我现在就选好了,我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