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天黑了,明天再来看你。”安允灏为她盖好被子,苏青宁拉着他的手,“不要走,陪我,我怕黑......”
“不怕,我让婵娟进来掌灯,让她陪你。”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谁都不要,就要你陪着。允灏哥哥,不要走......”
“一会儿四弟就要来了,他会陪你......”
“他?呵......”苏青宁苦笑了一声,“他昨儿从青楼弄了好几个女人回来,现在......哪有心思管我?如果连你也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允灏,别走,咳咳......咳咳咳......”
苏青宁咳了起来,身子蜷成一团,因咳嗽止不住的颤抖。安允灏不知如何帮她,只能握着她的手,任她痛得不能自已,长长的指甲抓伤他的手。
一通猛咳,竟咳出了血,苏青宁大惊失色,曾经她装咳血挽留他,不想这么快就有报应了。看着掌心的血,她只觉得一阵眩晕,就眼前一黑,僵在床上。
“青宁、青宁......”安允灏心头大骇,怎么也喊不醒苏青宁,那一瞬,她就像死了一般,整个身子都硬了,他发疯的大喊,“杜远、杜远......”
杜远和小影、阿武急匆匆的赶来,这一针灸就是大半个晚上。安允灏不能打扰他们,在门外走来走去,心乱如麻。
终于,门开了,他急忙问,“怎么样呢?”
杜远摇了摇头,吩咐两个徒弟,“你们先去熬药。”
“怎么呢?”安允灏的心一沉,连杜远都摇头了,这......他担心着要进去,却被杜远拉住,“有婵娟在呢,王爷随我来。”
少见杜远如此愁眉不展,安允灏也是提着心,跟着他竟来到了药房。
“杜大夫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安允灏心急,“是不是青宁她......”
“苏小姐现在受不了任何刺激,否则随时有送命的危险。”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可以捱到明年的吗?”
“如果小姐不动气、不哭、不受刺激等等,这些都具备,才可以熬下去。可是现在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加之......王爷成亲,确实于苏小姐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这才陡然加重病情。”
“本王不想听这些,你只要告诉我,怎样才能救她。杜远,不惜一切代价,我一定要她活!”
“不惜一切代价?王爷这句话可当真?”
“是。只要你能医治好青宁,要什么本王都给!”
“若要王妃呢?”
“什么?”安允灏眉头一凛,杜远从药柜里拿出一瓶药,“王爷可还记得,我说已经有法子救苏小姐呢?”
“你不是说还差一味药吗?”
“已经找到了,只是一直没说。这个法子在下实在不想用,可是照目前形势,苏小姐已经熬不下去了,我实在是......”
“到底那味药是什么?你有话明说!”安允灏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但见杜远始终不愿意说,恍然道,“佟未央?”
杜远的心一顿,垂首道,“是,这最后一味药是血。”
“血?多少,用本王的也可以啊!”
“不行,王爷有所不知,这血必须出自纯阴之体。这么多年,我采集了不少血样,却惟独王妃的......只有她的才能调配出这救命的药。”
“你说佟未央是纯阴之体?”
“是,她的生辰应该是七月七日,而绝非冬月初二。”
“我们并不知道她哪天生辰,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那年大雪正是冬月初二,我们第一次见她的日子。所以才......”安允灏心头一堵,她竟连生日都没有。
“原来如此,那就对了。”杜远道,“只要每月取王妃的血一碗,便可为苏小姐续命。”
“每月?”
“是,其实也不是一直取下去,连取七个月,苏小姐就可以痊愈。此后就不会再受喘症困扰。”
“只是取血伤不了命,你之前何故隐瞒不说,是不是不止这个?”安允灏厉声道,一语道破,杜远竟跪地道,“确实不止取血这么简单,在此之前,王妃必须服用这瓶药,如此全部融入体内,才算药齐了。”
“你的意思是,让她做药人?拿她炼药?”
那森然的语气,让杜远惶恐不已,难以启齿道,“是,只有这样才能救苏小姐。”
安允灏拿过药瓶,里面沉甸甸的是一瓶药粉,“佟未央服下这个,有没有事?”
“这个......那是凭毒药!”
“放肆!”
“王爷息怒,纯阴之身体质特别,这药是专门针对她们,常人喝了会丧命,可是她们不会。但是拿人炼药,终究是有违伦常,且后患无穷。我只能保证苏小姐痊愈,至于王妃的......到底会有什么并发症,实在不知。”
“你是说,很可能一命换一命?”
安允灏的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药房内,透着一股迫人的压力,杜远俯身跪在地上,这一跪的不是王爷,而是他自己的良心!
他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的夙愿心结,害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