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直到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回应她。
她错的太离谱了,为什么会走到如今地步。
为什么……
孟萋萋仰首,看着晦暗的苍穹不断落下雨滴。有的滴进她的眼里,有的顺着她的眼泪落下无底的深渊。
她悲伤过度,不断哽咽:“如果你们只是为了惩罚我,逼我向宿命妥协,何以这一世做的这样决绝?”
孟萋萋的声音回荡在孤冷的悬崖中,却没有任何一位神祇显灵回答她的疑问。
天地之间,独她一人的哭声呜咽,顺着秋风卷去很远的方向。
……
远在京城中,谢瑶华跪在钦安殿中,外头凄风苦雨,殿内却只有念经颂佛的声音。谢瑶华跪在佛陀座下,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香灰抖落在指间,轻轻一捻,只觉薄而绵软。
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斜插在鸦黑鬓角,她垂眉在佛像下双手合十祈祷。谢瑶华本是热闹的性格,如今安安静静的跪在钦安殿内,神色淡然镇定,倒让周围熟悉永宁公主跋扈的宫人们不太习惯了,总觉得这样的公主显出无端诡异起来。
谢瑶华的大宫女冷香从外头进来,低低道:“公主,来仪公主从悬崖上摔下去了,我们的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约莫是……人已经没了。”
谢瑶华长眉连娟,眸光润泽,烛台上明晃晃的光晕溅上她苍白的脸,像是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孟萋萋死了?
死得好,死得好……
谢瑶华缓缓吐出一口气,她静静地凝视佛像,想起多日前她听见父皇跟母后说要将孟萋萋赐婚给聂玄冽的事。她原以为孟萋萋是不喜欢聂玄冽的,她不是还有一个盛嘉彦么?她怎么会那么贪心呢?
可谢瑶华看到聂玄冽追着孟萋萋在宫内走,即便孟萋萋不回头,聂玄冽竟还是愿意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在成昭仪扑向火堆的时候,他竟下意识想要挡在孟萋萋跟前。
原来就算孟萋萋无意,聂玄冽也有这个心思。
谢瑶华多年来都不曾讨厌孟萋萋一分一毫,哪怕父皇待孟萋萋更加宠爱,她都从来不会嫉妒她。她可怜孟萋萋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她虽然总是与孟萋萋作对,但是真心把她当做亲姐妹。
可是为什么?孟萋萋把什么好处都占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来和她争聂玄冽啊?
谢瑶华此刻精华绝伦的黑眸一片彻寒透骨,她因为害怕和兴奋双手微微发颤。
她不想害死孟萋萋的,可如果她不小心死了,那……最好不过。
“去告诉方燕绥,孟宜莲和他的事我会帮忙的,但我父皇母后还不知道孟萋萋的事,让他不要走漏了风声。”
冷香点头,转身出去了。
谢瑶华转眼去看静坐的佛陀,她睁大眼,浓密的睫毛垂落下来,像白鹤缓慢收拢漆黑的翼羽。
佛陀眉眼低垂,双目里无情无爱、无欲无求。
只有冰冷的慈悲。
……
一个月后,京城渐渐迎来初冬。
城内最大的青楼醉轻侯内——
“眼见着天儿冷了,客人都不怎么来了。”清倌李彩鸾摇着白羽毛折扇,手上翠的要滴出水来的镯子挂在细白的手腕上,她靠在门口,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老鸨桑娘坐在桌边摆弄针线,听闻嗤笑一声:“也怕是要过年关,家里夫人看的紧不敢来了罢。”
“嘁——”李彩鸾不屑一声:“听说是因为聂大将军要和永宁公主完婚,所以京城才看的紧,不许太多旁的歌舞升平,免得盖了永宁公主的风头。”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角落里就传来‘噹’的一声脆响。
李彩鸾和桑娘移目看去,一个月前救来的哑娘慌张捡起掉在地上的杯子。
桑娘看着她姣好的身段和面容,哀叹摇头:“如果不是个哑巴,倒真是个好苗子。”
李彩鸾连忙一笑盖过,她款摆腰肢过去:“这哑娘笨手笨脚的,我带回房里好好训斥一顿。”
说罢她拉着哑娘的手腕走上楼,进了自己的房内阖起门来,她才吁了口气:“不是让你不要经常下楼吗?你这姿容要是让客人看见了,强行点了你的名要你陪,你依是不依啊?”
哑娘赶忙摇头。
李彩鸾叹了口气:“我当初看你可怜,你又识得几个字才留你在身边。不过我也只是小小清倌,不知能护你多时,如果以后你有了好的去处,就离开吧,跟我说一声,桑娘也不会为难你。”
哑娘缓缓点头。
李彩鸾这才走到里间休息去了。
哑娘轻手轻脚离开房间,来到空无一人的杂物间,她才深吐一口气。
一个月前,李彩鸾和她的一个恩客上山赏景,正好看见对面山崖上挂着的孟萋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