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手巾,假做关切的问道:“您没事儿吧?”
程锦顺势把酒樽塞给他,夺过毛巾胡乱往脸上抹了几把,又作声作色的将三人引到了门外,压低嗓音道:“咱们中午喂给她吃的东西,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们说这贱婢三番五次的呕吐,该不会是已经有了……”
他虽然没把‘身孕’二字说出口,但三个小太监瞧他那古怪的表情,却那还猜不个大概来?
登时那面色便各异起来,有恍然大悟的、有将信将疑的、自然也有那不以为然的。
不以为然的首先摇头道:“程公公怕是想多了吧?这贱婢咬断了太子爷的龙根,偏又有了……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恍然大悟的立刻唱起了反调:“这也未尝没有可能,听说太子爷时常光顾这贱婢,三五天的就要浇灌一回,保不齐前几次就种下了……”
至于那将信将疑的,却是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孙绍宗,狐疑道:“程公公,你说会不会是那孙大人搞的鬼?他来之前这贱婢明明好端端的,就是他来了之后,才闹出这许多事情来!”
“倒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恍然大悟的太监,皱眉道:“可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莫非……”
不以为然的太监吞了口唾沫,伸出手指向天上指了指,颤声道:“这是上面的意思?”
三人同时默然起来,眼下若真能多出个‘龙种’来,无疑对广德帝是最有利的,因此这番推测未必不是真的。
“可这也说不通啊!”
不过半晌之后,那半信半疑的又忍不住质疑道:“若真是上面的意思,为什么偏要选这贱婢?要知道陛下和太子,可都是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她自己怕也不愿意为太子爷……”
“是啊,放着太子妃和那么些妾室不选,偏要选了这贱婢!”
“难道说她是真的有了……”
“不会那么巧吧?”
“你怎么知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却是既不敢将‘怀孕’二字吐出,又不敢彻底否认这种可能性。
最后还是程锦一锤定音,断然道:“行了!这事儿原也不是咱们能掺和的,待会只管把这事捅到阁老那边儿,让他老人家亲自定夺就是了。”
三人一听这话,都道是理应如此,于是抓阄选出了个倒霉蛋,匆匆忙忙向着徐阁老所在的前厅赶去。
话分两头。
却说孙绍宗离开密室之后,无头苍蝇也似的在这后花园里乱转,眼见到了一处四野无人的开阔地,他这才止住了脚步。
回头看看哈巴狗似的刘銮伟,幽幽的叹息道:“刘府丞身为太子近臣,原本堪称是前途无量,谁知却无端遇上这等飞来横祸——唉~也当真是天意弄人啊。”
刘銮伟闻言心头就是一紧,他可不相信孙绍宗特意选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就只为了说几句没用的废话。
因此他连忙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苦笑道:“或许是刘某命中该有此劫吧。”
孙绍宗摇头失笑:“就算是上天注定的命运,若是不豁出去搏上一把,你又怎知这天命之中,没有绝处逢生、化险为夷的生机?”
这似乎是在劝自己拼命一搏……
刘銮伟心下揣测着,却哪敢听信素不相识之人的怂恿?
正犹豫着该如何委婉的推托过去,免得孙绍宗提出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却见孙绍宗又迈开了大步,头也不回的招呼道:“走吧,先陪我去徐阁老那里蹭一顿便饭,然后再继续追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