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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业务员李强喝了些酒,酒精上头,拉着侯沧海讲起做业务员的“三陪”诀窍。
侯沧海以前做过医药代表,对销售行业并不陌生,道:“老李,搞销售如果只靠这三招,业务肯定不怎么样。”
李强见菜鸟业务员不屌自己,既尴尬又有点生气,高声道:“你觉得用什么办法能搞好销售,不陪吃,不陪喝,不陪玩,想把销售做好,做梦去吧。”
李强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给菜鸟业务员当老师,每次当老师时,总能享受到菜鸟们崇拜的眼光,这是他难得的开心日子。今年来的这个菜鸟太让人难受了,自以为当过医药代表,不把老业务员放在眼里。他现在觉得詹文宏的决定太英明,就是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他,被烫了几次以后,自然知道尊重老前辈。
侯沧海做过医药代表,任过江南地产总经理,如今自己又是小型房地产公司董事长。他既明白老板的需求,也知道销售人员的想法,对李强的三陪说法不以为然。他反驳道:“你这个三陪理论不行,这样做不能真正满足客户,反而把自己弄得完全没有尊严。什么行为能打动客户,这是太简单的事情,让客户赚钱的行为才能打动客户,才能赢得客户尊敬。三陪不是走道,让客户赚钱、实现共赢才是正道。”
“你行你行,地上事全知,天下事知一半,你去见了罗矮子就知道水深水浅。别在这里吹牛。”李强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教导新业务员的快乐,还反被批评教育,只能郁闷地离开。
收钱这事在侯沧海眼里不算什么大事,这么多风浪都闯了过来,不信在这个浅摊能翻船。侯沧海尽管在战略上轻视所谓罗矮子,但是在战术上并没有轻视,从经销部拿到资料以后,细细地研读,反复琢磨。
胜利电器公司位于阳州老城区,接近岭西大学。公司在一家商场底楼占据四百多平米,空调种类有六种,海利空调果然在角落,只有两台,灰头灰脑享受着守卫着商场角落。
询问了销售员以后,侯沧海找到罗矮子办公室,递上名片。
“你,谁啊?” 罗矮子是个长得滚圆的矮胖子,整个身材如皮球一般,身材不怎么样,做生意却是鬼精鬼精的。他打量侯沧海两眼,觉得这个新来业务员一点都不像业务员,站在自己面前挺着胸,不弯腰,像门神,又像干部。
“罗总,我是海龙空调新来的业务员侯沧海,希望能为胜利电子公司服务。”侯沧海拖了一根椅子,坐在罗矮子对面。他第一句话还是挺客气,然后准备看对方如何应答。
罗矮子自顾自抽了烟,拿起报纸,遮住脸,抽烟,看报,不理睬侯沧海,仿佛海龙空调的业务员不存在一般。
侯沧海到海龙空调做业务员,并非为了生存,而是为了实现远大目标而进入新行业的最底层。对于他来说,在海龙当业务员更接近一场生活和生存的游戏。既然是游戏,他就有一种超然于此事之外的潇洒感。被罗矮子领遇后,也不生气,顺手拿起桌上报纸,也点了烟,翘二郎腿,自顾自看了起来。
罗矮子终于放下报纸,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道:“你是业务员吗,有你这种业务员,是不是来挑事?让詹文宏过来谈事,你还不够格。”
罗矮子是詹文宏眼中的刺头,其性格中肯定有强势的地方,否则就不是刺头。再加上他又是阳州城家电联盟的秘书长,在阳州家器销售领域广有人脉。因此,侯沧海根本不寄希望说几句好话就能拿到六十八万货款。所以,他来到公司便采取硬碰硬的措施。如果罗矮子是个硬核桃,他便要做一个能敲碎硬核桃的铁锤。
侯沧海挺有风度地道:“罗总,不存在是否够格的问题。我代表海龙空调,和你在法律上是平等的。我今天到这里来有一个目的,代表公司对账。”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对账,海龙空调就是孬公司,烂货。” 罗矮子从鼻孔里喷出哼的一声,又数出一串国内空调大品牌的名字,竖起小指头,表示对海龙空调浑不在意。
在来到胜利电器之前,侯沧海仔细研究过阳州经销部能够提供的资料。去年春季,六十八万的货进入胜利电器公司,到今天为止,阳州经销部不清楚罗矮子到底销售出去多少,完全是一笔糊涂帐。
他很难理解阳州销售部的管理行为,也很难理解罗矮子的心态,既然海龙空调销售不出去,退货就行了,如今既不退货,又不付款,实在讲不通这个道理。除非另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在情况不明之时,侯沧海不准备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来想通这个道理,道:“罗总觉得海龙空调不行,那就把货退给我们,把该结的款结掉。”
罗矮子压根不想给这个不懂事的业务员好脸色,道:“我跟詹文宏说好的,货卖好,我付款,没有卖完,你们就等着。”
侯沧海道:“如果你一辈子都卖不完,难道我们要等一辈子。”
罗矮子胖脸上有一丝笑意,然后笑脸转化成怒意,又转化成轻蔑。他将报纸拿起来,用力丢在桌上,怒气冲冲地出门,把侯沧海丢在办公室。然后,又一个女性行政人员来到办公室,将侯沧海请了出来。
侯沧海没有与女性行政人员发生冲突,听从了招呼,来到销售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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