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嘴的模样竟是有几分可怜。
林方朔诧异地看了外甥女一眼,随后将背在身后的烤兔子递上前。
兔子本就是烤给她的,只不过,他方才见她似乎被吓得厉害,担心她见到烤肉会吐,这才在她醒来后将烤兔肉藏起来。
杨晴连忙伸手去扒兔腿,叫刚烤熟的肉烫到手指,触电般缩了回去。
就在她担心对方会不会不耐烦将兔子收回去时,林方朔压低身子,将串着兔子的木棍塞入她手中。
杨晴愣了下,抬头就见男子侧对着她,一张脸冷冰冰阴森森的。
香气钻入鼻中,再度引来一阵巨响,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回首见牧小公子已经昏睡过去,当即低头对着兔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她是真的饿疯了,前世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饿肚子,哪怕穿越后饭菜没有油水,也不曾少过一顿,更不要说像今日这般饿了足足两顿。
吃着吃着,泪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滚落。
“呜呜……”她一面吃,一面哭,上气不接下气,却不肯放过手中熟肉。
林方朔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丑的吃相,满脸泪,一嘴油,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个大馒头。
叫女子的呜咽声扰得烦了,他冷冰冰地瞪了她一眼:“哭什么哭。”
声落,又生出几分懊恼,他怎么就同一小姑娘计较上了呢,说到底,她只是个未及笄的孩子,今日又经历了那么多血雨腥风,如此反应已经是超乎年龄的镇静和成熟。
叫男子瞪了,杨晴也不怕,她艰难地将口中兔肉咽下去一部分,含糊不清道:“我想家。”
她想家,她想回去,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多苦,她真不想继续在这个世界待着了。
林方朔呆住了,似是没想到她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没得到回应,杨晴埋头继续啃着兔子肉,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在地上。
兀地,一方帕子出现在她面前。
杨晴愣了下,顺着拿帕子的手看去,入目是便宜舅舅那张阴森冰冷的脸。
她眨了眨眼睛,随后展露笑容,用干净的那只手接过帕子,用力抹去眼角的泪。等拭干泪水她才发现,手中帕子旧得破了好几个洞,上面用蹩脚的针线打了补丁,原本绣在左下角的两只鸳鸯一只没了脑袋,一只没了大半个身子,显然这帕子有些年份
了。
见外甥女盯着帕子发呆,林方朔一把夺过,推着轮椅又走了。
杨晴愣愣地看着空了的手,兀地耸动双肩,低低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她又开始落泪。
林方朔推着轮椅在离山洞三丈远处停下,小心翼翼地掏出帕子,摊开,就着薄薄天光,可以瞧见上面绣着一双脱了线的鸳鸯。
粗糙的手指滑过绣图,勾起一条绣线,他心疼地按住绣线,想将线按回去,偏偏越弄越乱,又勾起一条绣线。
须臾,他认命地垂下手,只是盯着手中帕子发呆。忽的,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他连忙将帕子叠好,贴身放于怀中,推动轮椅上前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