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到了嗓子眼,握着毒药瓶的双手微微发颤。
一根棍子落在她遮盖小洞的枯枝上,在洞口被打开后,她用尽全力将毒粉朝前泼去,叫对方闪身躲过。
几乎是同时,“嗖”地一声破空声响起,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她脸上。
杨晴呆呆地看着眼前目光凶煞的黑衣人,他的脖颈为什么利刃抹破,割断了动脉,眸光一点点涣散,好像生机被一丝丝抽去。
她腿一软,不等跌坐在地上,后衣脖子叫一只手揪住,而后是男子压低的骂声:“小泼妇,你跑这来凑什么热闹。”杨晴呐呐地抬起头,月光透过林间间隙洒入,落在牧小公子的脸上,与先前见过的或少年稚气,或妖孽戏谑,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玩味模样不同,此刻他脸上脏兮兮的,满是污泥和鲜血,一双明亮的眸子
盈满滔天怒火:“你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可以为所欲为是不是,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死。”
“我……”杨晴嗫嚅着,忽的伸手将人抱住,颤声道:“牧锦风,我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她怕深山的漆黑,怕深山的猛兽,怕可能面临的危险,怕姥爷和表兄出事,怕所有一切的未知。
牧锦风眸色一暗,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背脊:“我在,别怕。”
简单的四个字,却奇迹般地安抚了杨晴恐惧的心。
她急促地喘着,松开男子朝后退去,作势又要躲回洞中。
“你属王八的是不是,人往这追来了,你躲在这找死吗?”牧锦风一把扯住女子后衣脖子,也不管她是何反应,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施展轻功朝山下逃去。
杨晴双手死死抱着男子脖颈,忽然发现,他的肩膀完全湿透了,用指头摸了下,全是黏黏腻腻的鲜血。
“你受伤了?”
“你一打十试一试,你当小爷我铁做的?”牧锦风白了女子一眼,感受到有人靠近,他用力将怀中女子朝前抛去,回身丢出桃花扇。
一击即中,他收回桃花扇,稳稳站在柏树枝桠上,一双凤目闪烁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狠光:“追了小爷我这么久,还没累呢?”
为首二人不语,手中长剑出鞘。牧锦风慢慢旋开桃花扇,笑得风流而戏谑:“小爷我还以为,昌平王敢拿宗凡来诱我,是有了十成的把握,派出了手下所有强将精兵,没想到就两个云字牌的,外加一堆凑人数的小喽喽,怎的,现在好玩人
海战术?”
眼看对方揭穿了自己主子的身份,为首之人以剑尖对准男子,沉声道:“是世子爷欺人太甚,我家王爷不过是想和世子爷好生谈谈,世子爷便杀了我家王爷手下五名精兵强将。”
“五个人?”牧锦风笑,慢慢悠悠地摇着折扇:“要不说你们主子蠢呢,叫别人当刀子使了都不知道,小爷我只杀了你们四个人,让你们主子死回去,哪来的第五个人?”
“再说了,地字牌的废物也能算精兵强将?你们昌平王府未免混得也太惨了点。”
这要换在平时,牧锦风才没那么多废话,只不过他方将杨晴丢了出去,自然要帮她拖延着点时间。
闻言,一众暗卫面面相觑。
以牧小世子狂傲的性子,向来不屑于说谎,他只认四个,那么最后一个云字牌……
瞬息之间,为首之人就确定,他们家主子叫人算计了。
只是他们既已对牧小世子出手,以牧小世子记仇的性子,若是此刻放他走了,他们王爷地位可就不保了。
“不过……”牧锦风沉吟,不疾不徐道:“小爷我不喜欢被人误会,昌平王既说我杀了他五人,小爷我就连本带利,再还他十个。”
说到这,他忽的抬手,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清点了下人数:“才追来六个,也就是还差六个。”他态度太过嚣张狂妄,追来的六人交换一记眼神,齐齐朝那树梢上的男子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