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白瘦女人说完,满院子的人都无语了,随后,把目光全看向了道人,道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不过,也就那么一小会儿,就见道人猛地一扭头,眼睛看向了身边一小块空地,嘴里自言自语似的,对着那块空地厉声喝道:“你这可恶的小白鬼,又来戏弄贫道,今天晚上罚你不许吃饭!”
道人这么一喝,全院子的村民都是一愣,打眼朝道人身边那块空地瞅瞅,空荡荡的,好像啥也没有,这道爷在跟谁说话呢,那里有东西么?
不等村民们反应过来,道人干咳了一声,恭恭敬敬给白瘦女人打了个稽首,一脸歉意说道:“适才小白鬼在贫道身旁作怪,贫道这才失了法力,掐算有误,女施主莫怪,不过,你家那只兔子确是山神爷的先锋官,麻烦女施主即刻回家,把它放了去罢……”
白瘦女人这时候,也被道人刚才对着空气说的那些话弄的莫名其妙,听道人这么说,呆呆地点了两下头,一转身,匆匆离开,看样子是回家放那只兔子了。
我太爷见状,轻叹了口气。
道人目送白瘦女人离开以后,把身子转过来看了看院子里所有的人,然后把脸色一正,大声说道:“山神爷的先锋官既然还没死,那你们村里这些人还有救,今天……就到这里吧,贫道晚上进山,找山神爷好好儿谈谈条件,明天一早,贫道叫徒弟来知会你们……”
说完,道人朝众人打了稽首,也匆匆离开了。
道人离开以后,院子里的村民还都那里愣住,一脸莫名其妙,有个回过味儿来的村民小声说了一句,“道爷不是说要做法事的么,咋就这么走了?”
随后,院子里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儿瞪小眼儿,似乎全都不知所措。
我爷爷低声对我太爷他们说道:“爹,舅,枝儿,咱们走吧,没啥可看的了,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来了。”我奶奶点头,几个人走出了村长家的院门。
这时候,身后传来村长的声音,“乡亲们,都回去吧,回家等着道爷的信儿,道爷说有救,那就一定有救……”
村长的声音落毕,我奶奶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就见那些村民稀稀落落的从村长家里走了出来,一个个脸上带着失望。我奶奶在心里叹了口气。
路上,我奶奶问我太爷,有没有什么直接点儿的方法帮到这些村民。
我太爷说,直接有效的方法有两个,一,找到这些怨气的来源,釜底抽薪;二,在村子四角打下四块镇村石,让这些怨气不能进入村子。不过,这两个方法都很难办到,怨气来源不好找,镇村石每一块都要一千二百斤以上。
我太爷说着,扭过头对王草鱼说道:“我们家盖房子的时候,还剩下几块青石头,每块有百十斤重,镇村子是小了点儿,不过可以镇宅,法事咱就先别做了,回去以后用青石先把你们家镇住再说……”
四块青石,分别被我爷爷用凿子凿出墙神名讳,我奶奶用毛笔蘸朱砂,把墙神名讳描红:东垣墙神吴和,南垣墙神元须达,西垣墙神丁和,北垣墙神柳文一。
青石描好朱砂,就成了四块镇宅石,随后,我太爷、我爷爷、王草鱼,三个人齐动手,把四块镇宅石分别埋在了王草鱼家的墙外四角,背冲里,字冲外,深埋四尺三寸。
埋下之后,就在当天晚上,王草鱼的儿子王实诚,孙子王小顺、王小二恢复正常。
我太爷说,这种青石镇宅的方法只能把怨气挡在墙外,不算长久之计,不过,只要青石不被人挖出来,可保家宅长治久安。
晚上,全家人坐一起吃饭,我奶奶说,心里有个疑问,一天了都没解开,我太爷问她啥疑问。
于是我奶奶就问我太爷,“在村长家的时候,要是那个女人家里的兔子已经给杀了,那道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我太爷想都没想回答道:“把那女人的男人绑进山里‘祭山’,过去在三王庄的时候,我见过别的村子里拿活人祭河的,这种事,不稀罕。”
我奶奶闻言脸色变了变,她显然接受不了这个,停了一会儿说道:“这么做不是害人嘛。”
我太爷冷冷一笑,“眼下这世道,兵荒马乱的,死个把人算什么,我当年挖那些王侯大墓的时候,里面有好多活人殉葬呢。”
“那祭了山以后,村里人的病还没好怎么办?”我奶奶又问。
“那道士我看有点儿真本事,他这么做,一是故弄玄虚,让别人觉得他高深莫测。二来,拿活人祭山,是在杀鸡儆猴,吓住那些不听话的,不管他怎么做,都是以敛财为主。”我太爷说到这儿,把话锋一转,说道:“既然你舅舅家的事已经办妥了,咱们就先别插手,抢了他的饭碗,他很可能会和咱们结仇,给这种人惦记上,还不如让贼偷了呢,等他不行了,咱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