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露出白皙手背上的青筋。
“我要先对付两个人。”盈袖一字一句说道,“张四爷、郑二公子,你们都是我信任的人,能不能帮我保留这个秘密?”
沈咏洁和小磊失踪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对方使出这种偷梁换柱的手法,明显也没有要大张旗鼓,应该是另有所图。
张绍天和郑昊一齐点头,正色肃然道:“盈袖,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跟别人说。这种事不是一般的小事,我们纵然再嘴长,也不会拿这种事出来说。”
盈袖点点头,“你们先坐,我去去就来。”说着,她马上离开厢房,去到庄子上自己以前住的屋子。
她自从跟师父学了辨药之后,总是随身带着一些药材,而在这个庄子上,也有她以前存放的药材。
虽然不太新鲜,但是杀人的毒药,用不着新鲜……
盈袖沉着脸,迅速做好几味毒药,回到刚才说话的厢房,对坐在那里的张绍天和郑昊道:“虽然我现在并不知道我娘和弟弟在哪里,但是我知道,那幕后的人对我娘和弟弟下手,无非是为了一个人的利益。——他们既然容不下我娘和弟弟,我也容不下他们!”说着,盈袖亮出自己刚做的药丸,托辞是沈咏洁以前留下的东西,道:“这两粒药丸。是三更丸,取自‘阎王让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先给他们吃下这两粒药丸再说!”
“三更丸?”张绍天眼前一亮,“这就是传说中的‘三更丸’?可是听说三更丸并无解药……”如果是必死之药。虽然狠辣,但是也磨灭了对方一切希望,就没法救人了。
“我有解药。”盈袖挑了挑眉,“不过,他们如果破釜沉舟。我的解药就算全都扔到青江里,也不会给他们吃一分一毫!”
“你要给谁吃?”郑昊沉着脸问道。
“当然是佳郡王,还有蓝郡主。”盈袖冷笑说道,“本来只给佳郡王吃就行了,但是,他们掳走我娘,我们少了两个人,所以没办法,蓝郡主也必须得吃一粒,才能在人数上打平了。”
郑昊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盈袖,这件事,是他们做的?”
盈袖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做的。但是就算不是他们做的,那幕后之人肯定是为了他们俩的利益才下手的。我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们有命得财,无命享福!”
郑昊很能明白这个道理,他忙摊开手,对盈袖道:“给我一粒。佳郡王那边,你别管了。”
盈袖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就相信郑二公子了。”说着。将一粒三更丸放到他手上,自己将另一粒袖起来,马上往外走。
“……袖袖,蓝郡主那边。让我去。”张绍天起身说道,“听说蓝郡主染上痘疹,你还是不要亲自去吧?”
盈袖回头淡淡地道:“没关系,我不会染上她的病。”她会回去穿上那身水靠,戴上手套,应该可以隔离她和元应蓝的接触。
盈袖从厢房出去。对守在那间屋子前面的沈遇乐道:“表妹,先跟我回去吧。这里的事,回去后我对你细说。”她还要把这件事说与王月珊知晓,当然,沈大丞相也必须要知道这件事。
沈遇乐看了看她身后的郑昊,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去再说。我先走了。”郑昊对盈袖和沈遇乐点点头,“你们快走吧。”
盈袖带着沈遇乐马上离去。
张绍天想了想,在这里留了下来。
他从盈袖的神情估摸着,这件事应该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盈袖才要赶紧去把那边阵营里最在乎的两个人钳制住。
就像郑昊说的,擒贼先擒王,因为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而且选择也太少。
除了迅速钳制住元应蓝和元应佳,他还真的想不出别的法子,可以对救出沈咏洁和小磊有帮助。
盈袖和沈遇乐出了庄子,坐大车回城。
回到忠贞国夫人府,已经快黄昏,她心急火燎地回到内院,先找王月珊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王月珊听了几乎没晕过去,眼里的泪水不断往下淌。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那命途多舛的小姑子,居然又遇到这等事!
“……真是欺人太甚!”王月珊也发了狠,对盈袖道:“你莫急,我现在就回去跟你外祖父说,看看他们要怎么做。”
盈袖忙拉住她的手:“大舅母,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王月珊点点头,“我晓得。我去去就回来。”
沈咏洁和小磊已经出了事,她是不会让盈袖再出事的。
盈袖却没有在乎,她沉静地和沈遇乐一起吃了晚饭,在王月珊回来之前就沐浴睡下了。
其实在熄灯之后,她又悄悄起身,迅速换上那身水靠,戴上手套,又戴上一个面具,穿着马靴,又从房里溜走了。
她心急如焚,身上带着钩爪,来到城门口,扔了爪篱上去,钩住城墙,连夜翻了出去,往郊外的临时医房摸过去。
临时医房那边的侍卫防范,可没有盈袖家庄子的人多。
她很容易地就钻了进去,顺着以前来过的路,来到元应蓝住的临时院子里。
院子里黑黢黢地,就连屋檐下都没有灯。
天上的月亮只露了一丝缝隙,从云层里洒下点点月光,透过稀疏的叶子,照在斑驳的地上。
盈袖咬着牙,如同一只猫一样跃下院墙,摸到元应蓝的病房前,先弄晕了两个守门人,然后用匕首撬开那门闩,闪身躲了进去。
元应蓝还是如同三天前一样躺在床上,两只胳膊还是被绑得严严实实。
屋里没有掌灯,只能透过厚厚的窗纱,看得见一片昏黄。
这房里除了元应蓝之外,居然没有医女守护。
盈袖悄没声息地摸到元应蓝床边,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一手将手里的三更丸塞到她嘴里,然后将她的下颌往上一托。
元应蓝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就发现自己刚才吞了一颗小圆粒的东西下去了,顿时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一个头戴银色面具的人站在她面前,一只手刚刚从她嘴边挪开。
“你……你……你是谁?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元应蓝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厉害,想叫都叫不出来。
光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盈袖心里居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怜悯之意。
她忙甩了甩头,告诫自己不要妇人之仁。
就目前来说,挟制元应蓝和元应佳兄妹,是最好的对策。
“我警告你,如果沈夫人和辰郡王有个不妥,你和你哥哥就等着进棺材吧!”盈袖的声音透过那银色面具传出来,已经完全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元应蓝的心疼得猛地揪了起来,像是有人用大手握住她的心脏,使劲儿握紧一攥,连血都要被挤得从喉咙口飚射出来了。
她怒视着那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恼道:“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如果我哥哥有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最好跟你背后的人说清楚,马上把沈夫人和辰郡王交出来!刚刚你吃的三更丸,你哥哥也吃了。若是你们赌得起,我也赌得起!”盈袖张狂地笑,听在元应蓝耳朵里,只觉得这人跟疯子一样,完全不可理喻!
她狠狠瞪着那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眼里布满血丝:“沈夫人和辰郡王不是在庄子上吗?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给我们兄妹下毒!”
“谁说三更丸是毒药?”盈袖咯咯地笑,面具背后传出的笑声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听说三更丸只能支撑十日,世上并无解药,你……?”元应蓝颤抖着声音问道,眼里腾起了希望。
对于盈袖来说,她的目的是要救人,当然不会做得太绝。
如果元应蓝和元应佳背后的人发现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鱼死网破也是极可能的,那是盈袖最不想看到的事。
“谁说没有解药?”盈袖低垂了头,仔细打量元应蓝的面容,“不信你等十天看看。如果沈夫人和辰郡王在这十天之内毫发无损地回来,我就给你解药。否则,沈夫人和辰郡王任你们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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