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洲收到消息赶到皇宫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个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人。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只要上了战场,便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从第一次上战场开始,便是如此。哪怕是太忙曾经多次遇险,几乎要回不来的时候,他也从来都是如此。
宋云洲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不适合成为一个将帅,他也从来不喜欢战场,却在认识了元清之中,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也明白了他的宿命。
他们一起成长,一起征战四方,从来都是可以随时把后背交给彼此,毫不怀疑的人。
可是如今,却只能这样分立两厢,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
“宋云洲,现在放下武器退兵,我定然不会苛待任何一人。”
这是元清,不,是卿瑗第一次对他如此无情地言语,即便在那之前他害得他差点死在这里,他也不过是眼中悲痛地问了他一句为什么而已。
宋云洲知道,他问的为什么,不仅仅是他为什么要如此对他,更是为什么他不愿意相信他。
但是他该怎么回答他?就算是这一切都是有心人的算计,就算是他父亲的死不能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己,可是到头来,他父亲还是死在了他的剑下,不是吗?
而且从始至终,他都是云齐人,来到后楚,成为东路军的一员,甚至是之后接近他,取得他的全盘信任,一步步进入后楚的朝堂,一步步掌控了那么多兵马,为的,从来都是云齐,不是吗?
他本是想要亲自问一问他们的帝王心中的打算到底是不是如元清所说的那般,为了保住百姓便向云齐投诚的,可是他却是已经死了,便是他想要问,也是问不到了。
这只能成为一个永远都没有人知道的决定,他又该如何相信呢?
况且,后楚如今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元清带着那么多兵马直接攻入王城,为的,怕就是改朝换代了。
不是把后楚变成云齐的附属国,而是直接把后楚变成云齐的一个属郡,这样的结果,又怎么能是守护了后楚这么多年的宋家后人的他所能接受的呢?
所以,他们只能不死不休了。
种种念头不过一瞬,可是宋云洲却仿佛已经过了一生一样。
“元清,不,我应该叫你卿瑗。事已至此,又何须言退兵一事?在我点兵的时候,便已经说明了现在的局面,这些人,都是我后楚最后的忠臣义士,自然便是要来与你决一死战的!”
卿瑗看着他还是一副文人的单薄身体,甚至比他上次见他的时候更瘦了几分,当即便有几分心疼,先前也不过是强自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此刻听到他的话,却是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无法任由自己显示出来了。
他果然是选择了这条路,正如他所以为的那般。
他也终究是成为了他的生死之敌,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只能成为回忆了。
“既然如此,那本帅便不留情面了。”
卿瑗留下这句话,便抬起手来,右手一挥,便是漫天的喊杀只声响起,震耳欲聋。
而宋云洲那边,亦是如此。
两人隔着各自的军队遥遥相望,不过一瞬,便再一次战在了一起,与上一次的处处留情不同,这一次,两人的一招一式之中,都是杀机,再也不剩一分情面。
两军相交,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碰上,便是只能你死我活。
宋云洲这段时间被新的后楚帝所压制,此时所能调动的兵力本就不多,而卿瑗手中,可是足足有几十万大军,虽说此时王城之内和城门外攻进来的加在一起也不超过十万,但是对比宋云洲手中的五万人来说,却是整整两倍之数。
宋云洲和他麾下的士兵几乎是在与卿瑗对上的一瞬间便知道,他们赢不了了。
卿瑗的本事谁都知道,能成为当世四大名将之一,无论是他的武功,还是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之能,都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即便是与卿瑗并肩作战这么多年,最为了解他的能力的宋云洲,也不可能赢得了他。
卿瑗以少胜多的战事非常多,而如今,他却是占了多的那一方,城门之外的人更是已经要冲进来了,宋云洲又岂会有一分的胜算?
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宋云洲的这一战不过是送死罢了,这些人也还是跟着他来了。
后楚的覆灭不需要他们再多想了,因为这已经成为了定局,可是他们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后楚就这么在他们眼前覆灭而什么都不做。
即便是死,他们也要死得堂堂正正,死在自己的国家土地之上!
卿瑗并没有用什么兵法,也没有设下什么阵法,而是索性让这最后一战成了一场混战,比的,便是谁更心狠,谁更无情。
可以说,现在在城中战成一片的人,都是曾经同生共死过的,不过是选择了不同的立场,便注定要生死相搏。
就好像是,他与宋云洲一样。
少柳并没有上战场,尽管他的武功始终都不逊于任何人,但是他却是当真不擅长在战场上拼杀的,那些杀招,也是他所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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