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凤黎雪难得地穿了一身红衣,从薛策的方向看去,竟是与嫁衣无异。
他策马狂奔了大半个月,带着一个内力不精,身体也不怎么好的燕归羽,竟是以极短的时间到了凤缭的军营之中。
只是他却没想到,一贯只着女皇常服或者铠甲的凤黎雪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换上了这么一件衣服,与薛策那惯常的红衣放到一起,若是不知晓两人身份的人,说不定便要以为这是即将拜堂成亲的一对夫妻。
薛策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当务之急并不是去管她缘何换上这一袭红衣,而是让燕归羽给她诊脉。
“我把飞燕草带回来了,让他给你诊脉试试吧。”
他倒是与燕归羽从来不客气,毕竟也是当年在靖安王府一起互相逗弄过的,燕归羽也并不在意这些。
飞燕草是他当年行走江湖时其他人所起,比起燕归羽这个名字,倒是这个别称让其他人印象更为深刻,还给了他一个神医的称号。
哪怕是这几年他并没有再在江湖上行走,这个名字在许多人听来还是十分熟悉。
凤黎雪自然也是一样,她便是去过靖安王府,也并没有见过这个一直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鼓捣药材的神医,虽然知道云齐军中有个医术十分高明的神医,却也不会没事想到那儿去。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人是薛策带来的,而且凤黎雪也知道,自己这个凤缭女皇,可还没到可以鸟尽弓藏、不管她生死的时候,这个大夫,想必也是当真医术高明之人。
这么想着,凤黎雪便是对着燕归羽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有劳了。”
燕归羽施了一礼,却并未说话,径直坐下搭上了凤黎雪的脉搏。
可以说,燕归羽行医这么多年,见到的疑难杂症也是从来不少,尤其是跟在竺宁和颜绯尘身边,更是增长了许多的见识,就连他们从岐陵地底得到的那本医书,也特意给他拓印了一份,如今的燕归羽,可以说是比原来名满江湖的飞燕草医术高超得多。
只是,他却未曾想到,今日竟然会见到如此脉象。
虚虚实实也便罢了,他竟然也是如同薛策说的那样,只能看出她身体虚弱、命不久矣,却是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看着他的表情,凤黎雪便明白了,这位传闻中的神医,怕是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不是吗?她可是从内里便坏了身体,即便是现在像那些大夫所说的少思少虑,好好将养,也是根本不可能好起来了,最多不过是多拖几年罢了。
若是往常,或许她还会尽量多拖一拖,可是在知道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在看着天下之间的战争终于快要到了一个结局之后,她当真是不想再拖那么久了。
活着,也保不住凤缭的国祚,她终将会成为凤缭的罪人,那么还不如早点死了,至少这样,可以不必面对以后与薛策必会有的一场反目。
只是,她到底是凤缭的女皇,总是要把一切安排好了才能放心去死啊。
“先生不必多虑,只需告诉孤,孤最多还能活几年?”
薛策没想到凤黎雪居然会这么清楚自己的身体,也没有想到竟是连燕归羽都没有什么办法,只是他习惯了从不外露自己的想法,便只是顺着凤黎雪的目光看向了燕归羽,等着他的答案。
“最多,不过三年。但是陛下必须要静养才行,不能多虑。”
果真如此,凤黎雪点点头,然后十分有礼地对燕归羽作了个揖,说道:“多谢先生,还请先生开药。”
燕归羽看了一眼尚在怔愣之中的薛策,不自觉地叹口气,然后便在两人的目光中行云流水地写下了一张药方,递给凤黎雪的时候随口说道:“此药一日一服,具体熬制方法和所用药材皆在纸上了。”
凤黎雪再次道谢,然后便让人把客客气气地把燕归羽请出去了,只留下了薛策,美名其曰自己与军师有要事要谈,便请神医先去休息。
燕归羽从来醉心医术,但是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此时看着两人之间那诡异的气氛,自然不会没眼色地留下来,而是对着凤黎雪告了辞,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不久,连屋内一直候着的暗卫也被凤黎雪赶了出去,薛策见状,便是明白她这定然是有些事情要与他商量,想了想,也让自己身边的暗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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