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竺宁呢喃了一声,然后就让云容退下了,拿出一直放在怀中的玉牌,心中难安。
这玉牌是她在岐陵地底得到的,起初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这定然与韶家有关系,所以便留在了身边。
上面一共八条细线,中央则是刻着一只凤凰,被那八条线围在中间,似乎是在守护一般。
玉牌为白色,只是上面那几道线却是各自有着不同的颜色,而线的末端还刻着几个图案,竺宁研究了一番之后才看出这八条线代表的是什么。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把这玉牌给其他几人看看,其中一条线就彻底黯淡了下来,甚至连那条泛着紫色光芒的线末端所刻的飞燕图案也彻底消失殆尽。
从此以后,竟是再也凑不齐了。
“是我错了吗?”
世上有一种悲伤,是欲哭无泪。竺宁看着这玉牌上空出来的一个位置,当真是想要彻彻底底地哭一场,但是却是根本哭不出来。
她拥有着这世上最好的亲人,拥有着无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可是最后,竟是她害死了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的亲人。
若是她想要得到的天下,想要创造的盛世,没有了他们,又算是什么呢?
可是竺宁知道,她不能放弃,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么这一生,便无法回头了。
否则,对不起的便不仅仅是韶家五万亡魂,还有为了云齐四处征伐的将士,还有牺牲了自己的燕飞,还有着许许多多因为她才走上这条路的人。
所以,她不能回头。
猛地收紧手掌,看着这玉牌上黯淡了许多的蓝色线条,眼中坚定。
她已经失去了燕飞,绝对不能再失去初夏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竺宁尚且不知,有些时候,有些离别,不是她拼尽全力去避开便可以的。
有些人,注定成为心中最痛的一块地方,触之便痛,比如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比如韶家的五万亡魂,比如现在的燕飞。只是再怎么痛,也只能承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此时尚在尧城的齐铭,则是看着眼前一袭夜行衣的初夏,微微皱眉。
“你是要去刺杀青玄的主帅不成?”
初夏擦了擦她手中的匕首,坚定地点头:“如今尧城最多只能支撑两日了,青玄攻势渐猛,若是不给他们找点麻烦,我们便不可能坚持到援军到来的时候。”
齐铭猛地攥紧双拳,然后又放开,似乎是在纠结,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阻拦。
“初夏,你该明白,青玄的军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就算你擅长暗杀,也很有可能被对方抓到。若是主帅是宋昭陵,说不定你还可以利用一番,但是现在是主帅是林启阳,他绝对不可能手下留情。不过,我也知道,拦着你也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你且去吧。只不过,我会派一百人与你同去,皆是欢忧阁的好手,你们能杀多少人,能不能成功,便看你们了。”
初夏本来也是想着要带人一起去的,却没有来得及准备,却是没想到齐铭竟然与她想到一起去了,此刻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放心,一百人,也足够让青玄这一晚都难眠了。”
其实初夏也明白,若是想要杀了林启阳,胜算并不大,但若是引起一些别的骚乱,却是依旧可以。
当然,这骚乱的度,便要把握好了。烧粮草乃是最下之策,那样只会激起他们的拿下尧城的斗志,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因此,只能用别的办法。
这么想着,初夏也是有了想法,到底是韶门七使之一,纵使不懂兵法,也是聪慧至极。
“齐铭,你好好守着尧城,等我回来。”
初夏最后看了一眼齐铭,然后便要转身离开,齐铭却是突然在她背后唤了一声:“韶七。”
正要离开的初夏猛地回头,然后就见齐铭举起了他绑着红线的那只手,露出了一个刻在初夏心间的笑容:“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初夏也是强忍着眼中的泪意,重重地点了头:“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两人互相看了最后一眼,然后便齐齐转身,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他们都没有说什么要让对方一定要活着的话,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谁身死,另一个人必会相随。
不离不弃,生死与共,这,便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