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公子,您怎么样?”
卢泓看着身边的小厮就要上前,又咳了一会儿,冲着他摆了摆手:“无事,你去把我的官服拿来,今日我要进宫面圣。”
那小厮很是为难,听到他的话之后也依旧没有动弹,卢泓抬头瞪了他一眼,他才不甘不愿地去拿官服了。
不一会儿,卢泓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的迎春花已经开了,长安的春天也早就到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这么冷呢?
薛策曾经跟他说过,卢家早晚有一天也会落到薛家和颜家的下场,他当时不信,可是如今,却是不得不信。
卢逸是谁害死的?谷家和柳家那两个没什么脑子的少爷是被谁利用的?卢家那些在卢逸身边的暗卫为什么会没有救下他来?卢逸自身的武功为什么会在那一刻派不上用场?
卢泓不是没有调查过的,可是越调查,他便越心惊。
这是一个警告,就如同他迟迟不好的病一样,是那位坐在龙椅上的天子给卢家的警告。
他当真是小看了那位他原本打算效忠一生的人啊。
卢家需要后路,所以当初他才会择了赫连铎为主君,可是从始至终,他也没有帮过赫连铎太多,他自然早就对他不满。
至于赫连钺那边,娶了卢家最受宠爱的女孩卢彦歆,又经常与他那位兄长来往,自然会给人一种错觉。
卢泓本来就劳心劳力了,还要费尽心思给卢家这些人擦屁股,这么一忙,竟是忽略了座上那位看着他越来越深意满满的眼神。
卢逸是他最为喜欢的一个侄子,也早就做好了若是他这次输了,便把卢家交到他手中的准备。可是却没想到,赫连轩居然直接断了这条路。
卢泓怎么可能不了解卢家人,外面看着是抱成一团,兄弟齐心,可是内里,在去年颜绯尘他们进京,皇位争斗越发激烈的时候,便已经屡次起了争执。
心不齐,哪怕卢泓再聪明,也是没有办法了。
卢家老太爷这次回来,本来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想要最后魂归故土的,可是却因为卢逸的事难得安稳,怎么都放心不下卢家了。
现在,也是终于病倒在了床榻上,吊着一口气。
卢泓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固执,是不是错了?
他一直想要的,不过是做一个良臣辅佐赫连家的后人,让东夷国泰民安罢了,为什么仅仅是这样,都做不到呢?
是因为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还是因为赫连家的人把他想得太过复杂?
“公子,您现在就要启程吗?”
衣服取来,卢泓收回了自己看着迎春花的视线,对着那个小厮点了点头。
他身上的病,不仅仅是病,也不仅仅是毒,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他不能倒下。
若是他真的倒下了,卢家,便彻底完了。
趁着他还有点能力的时候,总要最后再搏一把。
迎春花,迎的,是谁的春天?送走的,又是谁的寒冬?
天烬国到底是大陆上三大国家之一,而且与东夷相距甚远,比之青玄时不时与东夷发生一点冲突之外,天烬和东夷的关系,倒是一直不错。
比之当初竺宁来时只能住在荆国驿站,而且许久之后才有那一场接风宴来说,沈瑾辞的待遇可是好得多。
不仅一进城便去了皇宫见过了赫连轩,更是在静懿太妃的极力挽留之下拒绝了住在皇宫中的提议,而是前往了天烬国的驿站。
天烬国的驿站,可是比荆国驿站要大得多,布置地也更好。沈瑾辞本就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倒是住得挺舒服的。
前提是,没有季舒玄这个家伙总在她面前晃的话。
“季世子,您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一个“又”字,真是道尽了沈瑾辞的心酸啊。
她知道这家伙认出她来了,毕竟是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他认出来也不怎么奇怪,可是这家伙却偏偏不说,也不怎么试探,只是没事就往这儿来跑,顶着的,还是赫连钧的名义。
这不过两天,那些跟她一起来的天烬国的官员看她的目光,都不太对了。
“惠阳郡主,在下今日不过是想要给郡主送点东西过来罢了,东西放下便走。就是不知,郡主愿不愿意收?”
看着季舒玄似笑非笑的样子,沈瑾辞真是恨不得把人给吊起来打一顿,只是她到底,还是只能忍着。
谁叫她现在是温柔娴雅的惠安郡主呢?
不得不说,能跟竺宁相交莫逆的人,自然会有与一些与她相似的地方在的。
“什么东西?”
季舒玄都这么说了,沈瑾辞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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