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手八脚将他死死摁在地面上,牢头上前,一把扯下了大汉肩膀上胡乱包扎的破布,邹鸣在旁边只瞟了一眼,就恶心欲呕,却见大汉的伤口处爬满了白生生的蛆,正在一扭一扭的乱钻。
牢头将酒精倒在破布上,粗鲁地向大汉肩膀上的伤口抹去,那酒精刺激伤口如同一把钝刀在伤口上乱划拉,甚至直至骨头,疼得大汉惨叫连连,拼命挣扎,嘴里污言秽语,将牢头的女性家性****个遍。
但牢头却咦了一声,因为他看到,原本爬在大汉伤口上的蛆虫,在抹了酒精后,纷纷蜷缩成了一团,掉落下来。伤口烂肉上的脓液被酒精清理后,也不再渗出。
这时,大汉的痛骂声突然停顿住了,因为他发现,在猛然的疼痛之后,伤口处居然传来一阵阵清凉的感觉,让自己感到极为舒服--没错!一直折磨他的伤口,在擦拭了那毒液后,居然非常舒服。
大汉怪叫一声:“这是什么玩意儿?喂,再给老子擦一点,多擦一点。”
牢头扭头看向邹鸣,邹鸣轻轻点了点头,牢头骂道:“你这死贼囚,算你运气好。”倒了酒精在破布上,将大汉整处伤口都抹了一下,酒精刚破到伤口时,大汉又是怪叫连天,但很快就嚷嚷道:“舒服,舒服,再多擦点,再多擦点。”
牢头踢了他一脚:“死贼囚,京城老爷带来的金贵物件儿,可是你想多用就多用的?”
说着,转身到那少年身前,少年体质弱小,胆小如兔,看到牢头用布沾了液体,伸向自己的伤腿,吓得闭上眼,一动不敢动。
然而,当酒精抹在伤骨处时,少年并没有如那大汉般怪声大叫,牢头粗鲁地问道:“小子,你怎么不吃痛?”少年睁开眼,小心看了看自己的伤腿:“牢头大爷,小子腿上不痛,倒是清清凉凉的,蛮舒服的。”
牢头最后走到女子前,依着邹鸣的示意,灌了她一口酒精,那女子以为自己眼睛也会象老者一样瞎了,尖叫连声,可是很快她就摇晃起来,满嘴胡话--却是醉了。牢头再三查看,并没发现她的眼睛有何异样。
邹鸣点点头,将剩余的小半碗酒精收了起来,让牢头给大汉给这四人换个干净一点的牢房,不得克扣饮食,三天后,他还要前来查看。
三天后。
男女老少四个犯人被带到邹鸣前,那老者经过郎中诊断,已经彻底瞎了,少年的腿骨却是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女子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咳嗽发烧已经痊愈了,但最惊人的,却是那大汉。
大汉肩膀上原本化脓生蛆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他的体质原本就好,这时居然能够强撑着挥动胳膊,显然,只要饮食调理好,他就能彻底恢复健康了。说起来,这也是大李朝的细菌、病菌首次遇到医用酒精,所以效果特别显著。
那大汉死里逃生,见到邹鸣时再无上次那样硬气,不仅没有破口大骂,反而咕咚一下跪了下来:“谢大人救命之恩。”他此时已经明白,是那散发着酒香的液体救了自己的命。
邹鸣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果然如郭大路所言,这酒精治外伤有奇效,却不能饮用,那老儿体质过虚,虽然只是少量饮用,却弄瞎了眼,倒是那妇人运气好,只是醉了一场。”
他挥挥手,示意牢头将四人带下去,那大汉却机灵,知道自己再回到那牢房,因为没有钱上下打点,早晚被那群牢子折腾死,这时扑到邹鸣脚下,大声道:“小的这条命是大人救的,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牢头正要命小牢子们把大汉拖下去,邹鸣却挥了挥手,问牢头道:“此人犯的是什么罪?”
牢头忙道:“这贼囚是个独行盗,专一在四明山里打劫,坏了好几条性命,秋后就要问斩的。”
大汉连声呼冤:“小人是清白的,只不过经过那山头游玩,撞上了山贼劫道杀人,官军剿匪,误捕了小人。”
大汉的话,邹鸣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他想了想,突然想到这大汉倒另有用处,他淡淡地对牢头道:“把此人留下吧。”
牢头一怔:“邹师爷,这不好吧,此人秋后就要行刑的,到时候县太爷向小的提人,小的不好交待啊。”
邹鸣冷笑一声:“你们那些门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大牢里不知死了多少冤魂,也没见苦主来追究,你实在交待不了,随便从街上拉个花子,割了舌头,冒名顶替,县尊难道还会来详查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