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污了眼睛一般。
随后他又转头看了苏长安一眼,将画像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这世间虽然极短,但以苏长安的目力却还是看了个真切。
那画像之上的苏长安,浓眉大眼,与他倒有几分相似,但额头上却多出几道伤疤,脸颊上生出许多斑点,下巴处更是需着长长的胡子。
“这天岚院收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观姓男子发出一声说不清是乐祸还是遗憾的感叹,将画轴一收,随意的抛回了身边副官的手里。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侧头问道:“对了这画是谁画的?”
那副官想了想,恭敬的回答道:“据说是由一位认识苏长安的说书先生画的,然后交给天枢大人确认之后,方才送往各州郡的。”
“画得真烂。”男子再次撇了撇嘴,似乎对于那位说书先生的画工颇为不满。而在发表完这样的评论之后,男子对此也就失了兴趣,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发愣苏长安说道:“走吧,我带你进城。”
苏长安也在这时回过神来,他神色古怪的与青鸾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异样,却也不便道破,也就随着男子进了西江城。
西江城不亏是长安以西最繁华的城池。
城里城外,一墙之隔,却犹若两个世界。
行人来往摩肩接踵,商贩吆喝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镖队游侠打扮的人穿插其中。
若不是城门外阵阵呼天抢地的求救声,还真让人以为此刻是一个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呢。
只是看着这样的繁花似锦,在想着方才城门外的满目疮痍。苏长安的心底莫名生出几分怒意,却又说不清这怒意究竟是对着西江城里笑颜满面的百姓,还是对那位龟缩在西岭关里的武王大人。
那位观姓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走到苏长安的身旁,同样望着这满城百姓,悠悠叹道。
“春风不识兴亡意,草色年年满故城。”
苏长安一愣,忍不住转头看了男子一眼。
却见他满目萧然,颇有些去国怀乡的味道。但这样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的脸上再次堆满了那另苏长安不喜的笃定的笑意。
“这条街往前走便是这西江城里最好的医馆,你自去便可。”说着,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似乎在估算时辰,“若是你快些,酉时还可来我府上,我请你吃西江城最出名的西江蟹。这可是不多得的玩意,每年都得供奉给皇室,剩下的都是我偷偷藏下来的。”
说罢,男子也不管苏长安作何反应,从旁人手中借过马缰,翻身上马。
动作一气呵成,那是在马背上生活多年之人方才能练就的本事。
然后,他猛地一拍马鞭,带着身后诸人就要扬长而去。
苏长安这时赶忙问道:“你叫何姓名?我如何寻你?”
那马背上的青色身影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只是一道爽朗的声音却在这时远远的传来。
“城主府,观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