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父皇受胁迫的消息,命令在皇宫中叙话的六妹妹和秦小姐去了圣阳殿。”
“原来是摄政王,这就怪不得了!”太后似乎早有预料,“皇室隐卫和皇陵的暗人听从摄政王指派,今日发生这等事情,哀家的侄女险些遇害,摄政王作何解释?月儿说得对,皇室隐卫和皇陵的暗人都听从你吩咐不是吗?”
夜天逸看着太后,太后神色凛然,看模样势必要夜天逸给个交代。
“太后,这件事情不可能是摄政王所做!摄政王心喜浅月小姐可不是一日两日。”德亲王再度开口,“谁会害浅月小姐,他也不会。”
“德亲王如此肯定?”太后冷哼一声,“也未必见得,月儿和景世子相爱,摄政王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杀了月儿,让她埋骨在这里,也未必不可能!”
“这怎么会?太后……”德亲王再度反驳。
“德亲王不必说了!”夜天逸截住德亲王的话,看向云浅月,冷冷地道:“云浅月,我还是那句话,我想杀谁,也不会杀你。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尸体。你记好了,记住了。今日之事,与我无关。”
“那与谁有关呢?”云浅月漫不经心地问。
“来人,将看守皇陵的所有人都拖下去,即刻处死,一个不留。”夜天逸不答云浅月的话,冷冽地吩咐。
“是!”后面的官兵蜂拥上前。
“摄政王饶命!”守灵的所有人齐齐发出惊恐的呼声。
“摄政王,这些人不一定都有罪,都处死的话……”德亲王再度开口。
“德王叔,如今寝钟毁,他们不给先皇陪葬还留着做什么?”夜天逸反问。
德亲王闻言立即噤声。
众人无人出声为这些人求饶,寝钟的绳索绞断落下,如今化为铁片,这是皇陵的守护神钟,发生这等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今日送灵这一路来,棺木被摔三次,砸出裂痕,如今钟声迸裂,实乃大凶之兆。
看守寝陵的五百人都被拖了下去。
云浅月看着被拖走的人命,唇瓣紧紧抿起,若是以往她该阻止,这毕竟是五百条人命,可是如今她不想阻止,即便她阻止,夜天逸也不会放过这些人。老皇帝入住皇陵,需要这些人鲜血来陪葬。况且这些人,即便她救了,也还是夜氏培养的暗人,听命于夜皇室,他们从守灵当暗人的那一日,就注定了生是夜氏的人,死是夜氏的亡魂。
五百人再拖回来,已经是五百具死尸,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寒风凛冽,天空再度飘起雪花,盖住了五百具尸体流出的鲜血。
这样的夜氏江山,这样的皇室陵墓,这样的鲜血杀戮,这样的人和事,每个人的面孔都被放大,可以看到脸部细细的纹路,是一张张冷漠麻木看起来像是理所当然的表情。五百具早先活生生的人,如今变成五百死尸,居然都是认为理所当然。
云浅月忽然对这样的事情厌恶到底,她伸手拉住容景,“我们走!”
容景不反对,跟着云浅月抬步。
“景世子,浅月小姐,先皇没入住皇陵,你们现在就离开?”德亲王一惊,看向二人。
“我受到惊吓了,险些要了小命,还敢在这里待吗?再待片刻,我是不是也和这五百个人一样,进去与先皇作伴了?”云浅月冷冷地看了德亲王一眼,“今日之事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别想我以后再为皇室做任何事情,毁圣旨是小事。”
德亲王一噎,看向夜天逸。夜天逸一言不发,面上的阴沉退去,没什么表情。
“姑姑,我先回府了!”云浅月对太后道。
“你今日受惊了,景世子送你回去吧!”太后摆摆手。
太后开口,代表她腹中的天子,有一定的高于摄政王的权利。虽然没有实权,但身份摆在这里,夜天逸不开口,无人敢再言声反对。
云浅月和容景越过众人原路返回。飘雪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无论这一片地方如何血腥,但任何人看着他们,依然觉得风景如画。不出片刻,二人走离众人的视线。
陵墓前,所有人静谧无声,包括愤愤不甘的六公主和摇头叹息的德亲王。
许久,张道长轻声提醒,“摄政王,先皇的棺木再不入住皇陵的话,吉时就要过了。”
夜天逸收起眸中翻滚的情绪,挥手吩咐,“先皇寝棺入陵寝!”
“先皇寝棺入陵寝!”云王爷喊了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哗啦啦跪倒在地。
宫廷内卫抬着老皇帝的寝棺走进陵墓,那五百死尸也被人抬了进去。
云浅月和容景一直没回头,二人按照原路返回,不出片刻便来到了玉龙山尾。云浅月停住脚步问容景,“哪里是前朝皇室的陵墓?”
容景向着龙的最后一尾的半山坡伸手一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