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须臾,无声而笑,大约是笑得有些大了,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才伸手挥灭了灯,闭上眼睛。
第二日,容景、云浅月、玉子书三人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西风崖底。
出了暗道之后,她吩咐铁老,让他将军机营通往西风崖的这条暗道机关全部破坏,封死了这条路。夜天逸和夜轻染显然已经统一战线,夜轻染不管对于她基于什么样的矛盾心理,但他毕竟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她不能拿西风崖下数百人的性命来赌他对于她的那点情意。
铁老对于云浅月的吩咐半丝疑问也没有,照着云浅月说的做了。
三人离开了军机大营。
大雪过后,天地依然一片银装素裹,满目雪白。外面的大雪比西风崖底的大雪还要大,足足有几尺身。回城的路上看不到一丝人迹。人勉强能走,车马难行。
三人徒步而行,雪后无风,只是透入骨髓的冷。
走了一段路后,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见他面色正常,不见潮红,寒热之症好了,丝毫看不出生了一场病的模样。暗暗想着男人这个生物,一般时候其实都是很强大的,只有特殊情况下,才会偶然来一次虚弱的特别。
“怎么了?”容景感觉到云浅月的目光,偏头对她柔声询问。
“没什么!”云浅月摇摇头,见他挑眉。她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就想着子书采的药效果就是好,才一日夜你就好了。”
容景闻言佩服地点头,“玉太子医术真是极好。”
玉子书扫了二人一眼,笑道:“医者医病,医治不了病人的心。病人心里配合,病才好的快。不是子书医术好,是景世子配合的好。”
容景闻言点点头,也很是认同,“玉太子说得对,有人让我赶快好起来回去骑玉雪飞龙,我怎么敢不快好起来?这次病的确是心病,有人解除了我心病,自然好的快。”
云浅月白了容景一眼,本来想嘲笑他两句,但想到玉雪飞龙,立即转了话对玉子书道:“子书,我们回去骑玉雪飞龙,再来一场赛马吧?”
玉子书失笑,“云儿,你骑玉雪飞龙,赢了我也不光彩吧?”
云浅月轻咳一声,转回头对容景问,“喂,除了玉雪飞龙外,你马厩里还有好马没?”
容景摇摇头,“马厩里还有一匹天山踏雪,但是天山踏雪虽好,还是及不上玉雪飞龙。那是天下最好的马,哪里还能有比之更好的马?”
云浅月又看向玉子书,“子书,你们东海有好马没?”
“东海也有玉雪飞龙。”玉子书眨眨眼睛,“云儿,你那日不是说要与我一起回东海吗?如今还去吗?天圣遍布多山脉,而东海大部分是平原,那才是赛马的好去处。”
云浅月眼睛一亮,“是否就跟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一样?”
“差不多吧!有的地方是那样。”玉子书笑着点点头,“东海有山有水有平原,且风土人情极好,人杰地灵,夜不闭户,名士风流,我想你会很喜欢那里的。”
“这么好啊!”云浅月露出向往之色,叹道:“天圣的土地让人活着真是太累了。”
容景瞟了玉子书一眼,忽然伸手摸摸云浅月的头,温声提醒道:“云浅月,别忘云爷爷,他可就你一个孙女。”
“那个糟老头子栓了我这么些年,如今我爹不是回来了吗?他陪着他呗!”云浅月不以为然,“不妨碍我去东海。”
“云王府那些人呢?你不是一直想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吗?云离和七公主。”容景又道。
云浅月摇头,“我爹不是在嘛!他神通着呢!还护不住这些人?”
“天圣的土地如今的确不好,前两年大旱,今年又有了水灾,可谓是遍布苍夷,流民失所,难以度日。而今先皇大丧,新皇未出生,摄政王揽政,二皇子和四皇子余党定是不平。未来朝野恐怕还有诸多大动荡,京城的贵子王孙自然不愁衣食,但是苦的却是天圣百姓。你生于天圣,长于天圣,是天圣子民,自当为天圣为子多尽心力,你若是袖手跑去东海悠闲的话,是否太不仁善了?”容景吐出一大段话。
云浅月一噎,忽然被容景的话觉得她的形象很高大,高大到天圣没了她不行一般。
玉子书看着容景轻笑,“景世子真是比本太子还爱民啊!”
“那是自然,荣王府百年来以守护万千生灵为己任。尊的不是天圣的夜氏江山,尊的则是天下百姓。容景身为荣王府子孙,自当沿袭祖宗仁善,爱护百姓。不枉天下百姓对荣王府对容景的推崇。”容景慢慢地道。
玉子书点头,好笑地道:“景世子虽然是该如此,但云儿不必吧?她一个女子而已。”
“玉太子这是看不起女子?”容景斜睨着玉子书。
玉子书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东海有女官,这样说景世子还以为子书看不起女子?”
“既然如此,那就是了,你应该知道她对天圣的重要。”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嘴里没有水,有的话听到这句话早喷了,她转过头,一脸无语地看着容景。
“他对天圣重不重要子书不知道,但对景世子来说很重要,子书是知道的。”玉子书也好笑地道。
“玉太子慧眼。”容景夸了玉子书一句。
云浅月抬眼望天,大雪后,天空也是一片白茫茫,她想着这个人真是……
三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来到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