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其实还是不肯相信——白默尘会故意设局来试探她,而且是用她的这条好不容易保住的命,来做赌注。
“要不是我,你现在都已经被你的大少爷给一枪崩了!莫七言,你从小就跟着老齐学习,连这点警惕都没有?你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老齐……
莫家的护卫头子,精通暗杀、侦查与反侦察,同时也是个制药高手,和爷爷一样。
“我……”
她要说自己不知道于锦兰在病房做的手脚吗?她能说自己不知道保鲜盒的底部铺着一层安眠药磨成的粉吗?她敢说自己没发现隔壁病房里那支可以让她在几分钟内毙命的针剂吗?
“你一个人躲过了猎人,现在却像告诉我,你连这些小把戏都看不穿?莫七言,你这样罔顾家仇,怎么对得起你死不瞑目的亲人!?”
王斓最恨的就是莫七言居然在婚后这么久,一次也没对白默尘动过手。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
岳凰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只觉得心乱如麻。
自己就必须要昧着良心对付白默尘?自己就必须继续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奴颜媚骨?要让她的师父知道,在当年举着奖杯的光环下,站立着的其实是一个游走于各色男人之间的莫七言?
王斓一看见她这个样子就气得想要直接掐死她!
“阿姨,你不是,也一样吗?”
如果不是因为爷爷被杀,王斓会这么不管不顾地拼尽一切?她对爷爷有那么强烈的爱,强烈到足以忽略一切的危险,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只是因为白默尘是尤镇雄的儿子吗?只是因为白默尘的母亲是白容吗!?
王斓一想到那个死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就觉得心如刀绞。要不是因为还要护着岳凡天和莫七言,她当时宁愿选择和他一起死!
活下来的人,才是最可怜的,心里明明了无生意,只能靠着浓烈的仇恨来支撑自己活下去。
“爷爷真的希望,我成为那样的人吗?”
岳凰记得,爷爷是一个慈祥的人,在不做手术的时候,就会抱着她去花园散步,他给她讲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总是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我们七言,以后一定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啊!
“我只知道你爷爷死不瞑目!莫七言,你是不是铁了心要放弃报仇!?”
王斓看见的,是按照她的安排,和林森离婚之后去到白默尘身边,却毫无作为的莫七言!
“是。”
她不想报仇,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喜欢那个叫白默尘的人。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是她打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连对陌生人下手都做不到,更不要说自己认识的人了。
原本疾驰着的小车猛地停了下来,王斓把枪口对准了岳凰的心脏。
岳凰无畏无惧地看着王斓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那双眼睛那么美,和爷爷种在花园里的白玫瑰一样。王斓,明明是一个那么温柔的女人,比水还要温柔。
“阿姨,杀了我吧,然后走得远远的,好好过日子。”
岳凰真的不希望再有人因为三个家族之间的暗斗,而丢了性命,或者毁了一生。
王斓突然调转枪口,把它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岳凰一下子就慌了,伸手先要去拦。
“别动!”
“好”,岳凰把身子退回到后座上,“好,我不动,阿姨,你把枪放下!”
王斓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
“莫七言,如果你不答应给你爷爷报仇,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王斓知道,现在她唯一可以威胁到岳凰的,就只有自己的命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为此感到欣慰,哈市应该为此感到可悲!
“阿姨,放手吧……就算报仇,爷爷也已经活不过来了啊!”
岳凰不想再有人死了,一点都不想!
王斓把手搭在了扳机上,冷眼看着岳凰,“我最后问你一次,报不报仇?”
岳凰看着她的食指,只要一下,这个把自己抚养长大的女人就会命丧黄泉,和爷爷一样,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倒在自己面前……
“我……我答应你就是……把枪给我!”
王斓的眼睛里终于重新露出久违的笑意,把枪扔给了岳凰。
岳凰取出里面所有的子弹,无力地摊倒在座位上。
刚才为了隔断自己和白默尘的联系,她已经把话说到了那种程度,但是如果要重新回到白家,白默尘就绝对不能得罪……
默尘……
最后,王斓把岳凰带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里,然后用绳子把她绑在了木椅子上,再往她的嘴里塞了布条。最后,打开她的手机,确认定位功能已经被开启了之后,才退到角落里。
岳凰知道,最快到达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她的默尘了,这个时候唯一还在乎她性命的,大概只有自己的师兄,左司莫了。
可是,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个男人,她发现,自己猜错了……
来的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