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将她揽入怀中:“不会的。只要是毒,就会有解药。如果你的家族抛弃你,我带你走。”
两个相拥的年轻人,大概是因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所以没有觉察到今昭,也没有觉察到另外一个人。
今昭看着假山那边站着的那位,从表情来看,今昭觉得,这一段话,这位都听了进去。
酒宴正酣,歌舞正浓。
显然陈清平出手是无往不利的,菜色就连长公主也觉得满意,那道芍药牛肉被消灭的很快,以酒撒在羊排上点火的那一道铁锅火焰排,也是新奇而受欢迎,那种鲜嫩的被滚热的酱料侵泡过的羊肉本来已经半熟,烧酒一烫,又热了八分,最后火一燎,那种酱料的味道混着烧烤的肉香顿时扑面而来。馝馞香气混着火焰吸引眼球,让人胃口大开。
长公主瞧着自己搜罗来的这些候选少女都对天家宴席表示羡慕,也自觉面上有光,封了厚赏下去。又差人去和陈清平朱师傅商议,能不能留作公主府的私厨。
谁知那人还未走,一个少女越众而出,低声在长公主耳边说了些什么。
大长公主一贯的端慈微笑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你说色真的?”
“是真的。我还看见他伸手去摸。”金冰艳点头。
皇家贵女缓缓起身,由金冰艳扶着,对几位贵客寒暄一句更衣,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清平馆众人在公主府住的是下人房,所以之分了男女,给了两间带了通铺的房间。今昭裹在被子里和西王母四姝闲聊,正说着她见到的司马郡主的伤口,冷不防有人在门外敲门:“玉卮,出事了!”
今昭等人披了衣服出来,看着老宋:“怎么了?”
“刚才司马郡主回房去休息,被公主府几个健仆灌了毒酒!”老宋语音急促,“草薙把郡主救出来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解毒。”
“啥?”今昭吓了一跳,这什么意思?灌毒酒?她瞬间想到司马郡主的话,难道是那伤口的事情被人发现,但是不是说好了要逐出家门么,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暴毙的人,嘴巴更严。”鬼王姬阴仄仄地看着华宴歌舞之处。
事态急转直下,司马郡主被带到下人房来,眼见着只有出的气儿,这还是已经呕出了那一口酒,若是全数咽下,恐怕这会儿人已经走了。
清平馆众人各自施展本领,喂药的喂药,拔毒的拔毒,一会儿老元飞奔回来,一脸焦灼:“不行,我瞧着那些人往这边来了。还拿着毒酒白绫!”
“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姑娘死了啊!”蔓蓝抓着老元,眼泪都快出来了。
玉卮咬牙:“带走,我们也走!”说着,横了朱师傅一眼,“现在就走!”
说话间利白萨海神领域一张,也不管草薙是个什么表情,将司马郡主裹在领域之中,往草薙怀里一塞:“你的妞你自己抱着,别人可看不见她。”
清平馆众人围拢着草薙从下人的便道和角门出去,一路放倒了好几个守门的婆子看门的门子之类。
出了公主府,趁着夜里路黑,利白萨干脆显出原型来,把众人往背上一驮,挑着没人的黑胡同钻了进去。
三番五下地折腾了一个时辰,颠得今昭觉得快要晕车吐出来,他们才堪堪逃出了建康城,钻进了附近的山中。
事出突然,众人几乎是什么东西都没带,而且司马郡主被草薙救走,清平馆众人也跟着不见了,傻子也知道清平馆众人也成了“帮凶”,文牒之类的东西,更是不必想了。
尤其当务之急,是要救活司马郡主,给她解毒。
玉卮的药草加上宫韵白的琴音,鸠酒之毒倒是解了,但是那腰处血流不止的伤口,她却是没有办法。
黄少卿拿出那枚他一直觉得古怪的手里剑,众人轮番细看,最终,反倒是利白萨想起来:“我应该以前在酒吞那边看见过这种,好像是诅咒。真正有毒的是这些花纹,不是刀刃上的毒。”
“有办法解除么?”草薙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有人会知道。”利白萨咧嘴。
“我有药草可以暂缓血流,但是这到底是治标不治本的。”玉卮皱眉头,看了看陈辉卿,“能不能把她身体的时间暂时停止?”
“能。但是,她不能再有任何新的伤口。”陈辉卿回答。
因为身体停止了时间,既不会变坏,也不会变好,如果有了新的伤口,便会无法痊愈,要是断手断脚,更是接骨不能。
“各位,请务必救她!”草薙突然扑到众人面前,结结实实来了一个土下座,吓得离他最近的今昭差点滑倒。
“我们会的。”朱师傅叹了一口气,“如果看着她见死不救,我们也没法安稳睡觉。只是,这一路我觉得,我们都会吃很多苦头。”
这一句话好像是预言,在一瞬间就被应验,青婀脸色一僵,跺了跺脚,收起回来复命的幺蛾子,骂道:“那个死老太婆,竟然派人出来搜了!还真是不死不休!”
“门阀世家,真是格外令人齿冷啊。”宫韵白袖子一拂,掏出玉叶笛子,“如果就是这么一队人的话,还是简单点儿,让他们睡了的好。”
笛声悠扬婉转,带着五月晚风的凉意和槐花清白无辜的芳香,令人心生安宁。连司马郡主和草薙,也觉得睡意沉沉,相互依偎着,陷入梦乡。
只可惜风不休止,树无宁日,总会有人,家门白进,鲜血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