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山门中一人高声笑道:“言兄到了,但不知道是称一声探花郎,还是叫一声驸马爷。”
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杏黄色衣服的与言达天年纪相仿的中年人,他面如古月,身材秀颀,二目明朗有神。后面跟着一个身背双剑的中年美妇人,那妇人看见他们两个,紧走几步,拉着他们夫妻的手,久久没有说出话来,那黄衣人急走几步,一揖到地,道:“五年一会的并蒂花会能使探花屈尊重临,小弟幸何如之。”
言达天还一礼,用手搀扶,道:“不怕贤弟生气,我这次重来只是想见见一对夫妻,不是为别的。”
黄衣中年人道:“无事不敢惊扰贤伉俪,实在是有要事请大哥上山。”
玉清公主道:“云生,见了探花郎便忘了你这落难的嫂子吗?”
那个背双剑美妇人这时候才缓过来,笑道:“公主嫂子如何开这样的玩笑?你落难而得福,言驸马为你探花珠峰,取回雪莲一朵,卒有探花郎之称。至今提起,谁不道你二人乃是武林伉俪之模范?天下王侯之女公主郡主也不算少了,自古帝王之女也不在少,但能有玉清公主这等福分,觅的有情有义的郎君,为天下人赞叹者又有几人?”
玉清公主笑道:“好啊,你这小姑,我才说了一句,你便说了这么多,你这小姑看来还是帮着你哥哥的多些,也不怕害臊,你哥哥便很好么?”
“初七下九,嬉戏不忘,妹妹,你也见老了。”
柳芳白心道:“哦,原来是言探花的妹妹。”
言达天对那妇人道:“羽仪,你莫要再夸了,这样自矜自伐,人家是要说咱们骗了人家下嫁哩。”
言羽仪嘻嘻笑道:“反正骗也是二十五年的神仙眷侣了嘛,哎呀,大哥,久不通音问,孩子都这样大了。”
她拉着柳芳白的手,道:“来,让姑姑来看看。”
不知为何,言达天并不解释,也只当她们是自己儿子媳妇,却道:“小白整天吵着要见见他姑姑,这不这次我便带他出来长长见识。”
柳芳白叫言羽仪一声“姑姑”,言羽仪笑道:“模样是极俊的,金童似的,不愧是探花郎和玉清公主的爱子,只可惜男儿气不足太少了些。”
玉清公主道:“你看他是像我些呢,还是像你哥哥一些。”
言羽仪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当然像妈妈些,妈妈是公主嘛。”
玉清公主道:“这个便是媳妇儿。”她一拉静子。
言羽毛仪笑道:“原来嫂子是叫儿子儿媳来夺这无双伉俪,做无双伉俪世家吗?”
言达天笑道:“你们看配不配?”
理云生笑道:“那如何不配?请,请。”他带着妻子,将四人让进客厅,有人高声道:“无双伉俪言探花玉清公主到。”大厅哗然声中顿时静了下来,众人一齐站起身,有僧有道亦有俗家,俗家以夫妻居多,不下数百人,言达天报腕当胸道:“多谢诸位还记得在下。”
理云生向言达天指着一位六十余岁的和尚道:“这位是少林新任方丈法恒大师。”
法恒慈眉善目,只是很见衰老之像,一脸悲苦,虽然是笑,却犹如哭一般,法恒道:“阿弥陀佛,理施主不必介绍,言探花我是认得的,当年若非是言探花出手,我已然死在本派不肖叛徒之手,大恩不言谢。”他向言达天施一礼,言达天道:“不敢。”
一个中年道人稽首道:“言兄,武当张凌鹤有礼。”他身材高大瘦削,青衣玄色袍子,玉清公主施一礼道:“二哥这些年可清健吗?”
张灵鹤呵呵一笑道:“很好,你们还好么?”
玉清公主点点头,理云生向言达天一一介绍了中原西域各派的掌门高人,最后一个却是杨威远,“这位是播州土司的三公子杨威远公子。”
杨威远倒身向玉清公主跪倒道:“臣杨威远参见公主。”
众人都是武林中人,独独他是官宦,他一施此礼,殊觉不乖,场面立时尴尬已极。玉清公主微微一笑,侧身道:“公子请起,我已除名于皇室,算是平民,不敢受此礼。”
杨威远道:“臣谢恩。”他站起身来,一脸恭敬,卫震天却忍耐不住,因为刚才理云生向他引见言达天之时,仅仅将他排在崆峒派风平之后。
他一拍桌子坐起,冷笑道:“原来今日大家并非是为了什么并蒂雪莲大会而来,是摆官阶,展族阀的,这在场之人我看倒也没有什么英雄好汉,都是酒饭妄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