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能带给别人不祥的人,我爸爸是这样,靳家是这样,楚大哥是这样,李悦是这样,现在就连我母亲也是这样,看着一件件事情在我眼前发生却无能为力,看着一个个人在面前离去却无能为力,最应该离去的是我,是我离开之后就都好了。”
靳暮歌仰着头,闭着眼睛,这样平淡的自述,听着伤感。
陈以柯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心里是这样讨厌和厌弃自己的。
原来他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女人,她的心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什么都不装,什么都装不下的孩童。
原来她把这些发生在身边的不幸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告诉她,这里面,有很多的成分是为了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而做的事情,她会不会恨自己呢?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怎么会放她走?
他从来没告诉过她,他在等她。
从她消失的那一刻他就在等她,等待着她会大发慈悲的回来,身边站的人只能是她,这个世界再安静,她给的呱噪才是他能享受到的安宁。
他不会像她的父亲那样为她遮风挡雨,但他会安置她在自己身边,不论去哪里,做了什么,都有他来为她收拾烂摊子。
女人这样闭着眼镜,眼睫毛上掉下来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下来,滑在半空,他发过誓,不会再让她哭的。
一把将人抱起来,她就这样睡着了。
将这些七年来埋在心里的话,全部在这醉酒的晚上说出来,会不会今晚上睡着了觉得轻松呢?
陈以柯将人抱到房间的床上,将被子给她盖好,将床头的灯转向适合睡眠的状态。
他从没想过这栋房子让别的女人住进来,他从没想过牵着别的女人的手进入结婚礼堂,他从没想过她会不回来。
像她这么呱噪的人,除了他做好了准备,谁还能接受呢?
他既然早在七年前就做好了有他的生活的准备,就不会让这一切成为一场错开的列车。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才将一个电话拨出去。
“给我查,今天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我要监控录像。”
然后再十五分钟后,一条文件顺着电邮的方式传递到陈以柯的视线里来,书房幽闭的空间里,没有开灯,只能借着大屏幕上幽蓝的光线,看得见男人唇边的烟蒂上,白色的烟雾浓浓的升腾起来。
陈以柯将文件接收,然后投放到蓝色的幕布上。
就看见一个男人等在杂志社门口的影像。
是他的父亲,穿的是今天手术室外脱下来的那件外套,等待的面容有些焦急又有些慈祥,很少能在父亲脸上看见的模样,大概在七年前的父亲看靳暮歌的脸上,能看到。
那时候大概猜想,父亲是想要一个女儿的。
在今天,这样的目光再一次看见了,看见靳暮歌的身影沉重的跟着父亲去了对面的咖啡馆。
原来,下午的时候,父亲去见了她。
这令陈以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画面切换到咖啡厅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靳暮歌脸上的表情轻松,但看得出来是她并不擅长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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