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吩咐这里的人该给靳暮歌准备的东西,说明天一早会来接她。
靳暮歌进到病房里,没有让眼泪流下来,让自己的脸上是带着微笑的,她走过去,一颗悬着的,浮腾着的心也跟着落下来了。
“妈,我来看你了,你过得好吗?”
靳暮歌在母亲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伸手上前去握住母亲的手,温暖的,干燥的,让人安心的。
“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你是不是在怪我?”手指不停地在母亲的手背上细细的摩梭。
“最近遇到很多的事,我去旅行了,一场奇妙的旅行,很远的地方,有时候都想要不回来了,因为逃避,不用面对这里的一切,可现在还是回来了,回到这里来。”
靳暮歌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跟以前还是一样呢?妈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太多的问题,是靳暮歌想要问的,但是却是没有答案的。
“我认识了新的朋友,也重新开始工作了,我设计的专栏被政府看上了,我可以帮助一小部分的人,我想要做很多好事,但是也洗不清出我心里面的罪恶。”
说着,说着,靳暮歌的表情就垮下来,脸色有些苍白,把脸俯下来,附在靳母的手背上。
“你知道吗?白露,就是陈以柯的未婚妻,她怀孕了,是陈以柯的孩子,现在他们两家正在商量婚事,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罪恶感挺深的,我死后一定会下地狱吧?我是个坏女人额,破坏别人的家庭,抢别人小孩的爸爸。”
眼泪不知不觉的就缓慢的从眼角滑落下来了,滚烫的,带着伤感的色彩,不断地滑下来,滑在靳母的手背上。
她相信母亲是能听到的,如果现在是醒着的,可能会很有力的给她两巴掌,好把她打醒。
而她因为陈以柯的一句“只她一个女人”的话,就伤感的不行。
“我也曾经在等那个人的时候,想过那个人是不是也在等着我呢?可我怎么敢奢望呢?两个人的心是不可能靠的那么近的。”
“我见到了陈母。”
过了这么久,靳暮歌才说起这件事,她怕自己当时说出来,会让仇恨和愤怒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现在再想起来,那些伤人的话,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她还是七年前的样子呢,没怎么变,只是看我的眼神变了,大概是真的不想见到我,或者是意外看见我,在她儿子的府邸,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讨厌的,可是七年,不过才是七年的时间啊,我不明白人怎么会变得那么快。”
这样的话,是只能对自己的母亲说的,即使她听见或者听不见。
“我很想你,真的,以前我不听你的话,现在开始后悔了,我发现让一个人或者很多个人恨我,都远不及我自己恨我自己。”
这是最近才深深地感受到的,别人的恨,尚能放在别人的心理,通过厌恶,通过诋毁,通过伤害来排解对自己的恨。
而自己对自己的恨,却只能在心底里搁着。
无法排解,无法消散,无法发泄,无法…….一切。
只能厌恶自己,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