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滴落在连翘的手上,灼热的温度灼烧了她的心,她甚至感觉到生命正从自己的体内一点一点的流失。
连沧月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风携带着冷气灌进来,红烛的火苗越发的狰狞,幔帐翻飞,忽然那花鸟幔帐落在了红烛的火舌之上,那微小的火苗瞬间窜成一条火蛇,狰狞的吐着信子。
连沧月走在门口的时候,她回头望了望揽月宫,只见阵阵的浓烟从里面冒出来,宫女太监慌乱的提着木桶去找水,却没有一个人敢冲进去将里面的主子救出来。
连沧月心中戏谑道,在灾难面前,人性的懦弱和自私就会被放大。
此时闪电轰隆,大雨倾盆而至,犹如狂魔厮打着宫墙。
走到宫门,连沧月的身体已经被雨淋湿,宫门的侍卫揽住了她和王大丫,“站住!”
连沧月连忙将腰牌拿出来,顺便将碎银子塞给那侍卫,“小哥,拿去买酒喝便是。”
那侍卫看了看宫牌便接过了银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连沧月与王大丫疾步走了出去,暴风疾雨中她回首望了望北甸皇宫,闪电劈开了乌云的重重阻隔,在苍穹中释放着银光,北甸皇宫那高耸的宫墙,还有琉璃砖瓦,在大雨中闪着冷漠的寒光。
“那小丫鬟怕是死不了了。”王大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连沧月冷冷哼道,“果然是祸害活万年!”
这样也罢,即使她活下来,也未必能活的那般自在,假如她想继续扮演自己的角色,那必须承受内心的煎熬,况且谎言总有揭穿的一天,楚墨言可不是什么草包。
……
金銮殿中,楚墨言举杯与满朝文武同庆,忽然一小太监灰头土脸的闯了进来。
楚墨言收敛喜色,一脸的冰冷。
延喜连忙上前揪住那太监的辫子,把他拽到角落里,用拂尘狠狠的抽打在小太监的脸上,“大胆奴才,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圣上大喜之日,你如此慌张,难道就不怕冲撞了喜气?”
那太监忍着痛带着哭腔道,“喜公公,揽月宫走水了。”
延喜面色一紧,他慌慌张张的走到楚墨言的面前,贴耳将这句话传达给楚墨言。
楚墨言手中的金樽跌落在地上,满朝的文武皆看了过来,楚墨言瞬间恢复平静,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可掩饰的焦灼,“诸位爱卿把酒言欢,莫要停,寡人去去就回。”
他经过御无双面前的时候对着御无双一拱手,虽然面色苍白,说话却不急不缓,“西楚大帝且尽情的享受琼浆玉液,寡人先行告退。”
御无双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语气里却满是讥诮,“北甸大帝莫要贪恋洞房之欢,记得食用孤送的山参。”
楚墨言心中满是愤恨,脸上却是僵硬一笑,便带着侍卫匆匆在大殿中消失。
豆豆拽了拽御无双的衣襟,眼眸里满是精光,“爹爹,是不是好戏就要上演了?”
御无双拉住他的手,起身悄悄的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