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艾琳娜醒的很早。
房间的空调开得温度很高,她只觉得脸上皮肤干渴发烫。下床洗练后,她给自己贴了一张面膜。
小脸被白色面膜覆盖,黏着几缕凌乱的发丝。她呆呆地看了看四周,十分的陌生。
——以前,她和萧一情在别墅里时,多自在啊!
面膜干的差不多了,她穿上外套,跑下来时,酒店的大堂里一堆商务洽谈、夫妻旅行的身影。就在她迷迷茫茫的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一声清脆的中文“妈妈”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她扭头看去,只见谭少慕带着两个孩子坐在窗边吃早饭。
她正要走到自助台领取早餐,悦悦已经喊道,“妈妈,爸爸帮你领好了。”
艾琳娜扬眉,走过去,一低头,却没有入座,“谭先生,这些都不是我爱吃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确实是按照何幼霖的口味挑选的。
艾琳娜笑了笑,又走开自己去领了一份自己爱吃的早餐回来。
张霄晋吃早饭的时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谭少慕发现了,不禁问道,“怎么了,晋晋?”
他抬起小脸,不安的问,“今天去医院,妈妈真的不陪我吗?”
很显然,他还在为父母昨天的争吵而苦恼着。
谭少慕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不会,她会和我们一起的。”
艾琳娜皱眉,刚要说什么,就察觉到桌底下的脚被人踩了一下,她抬头看向他。
他淡淡说,“君子之约。别忘了。”
艾琳娜气噎,默默不语,只是拿着叉子戳烂了盘子里的圣女果。
吃好自助早餐,一家四口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医院后,晋晋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测,最后才定下了手术的时间。此时,一个上午都过去了。
艾琳娜的肚子又饿了,并主动推荐一家她很喜欢吃的餐厅。
谭少慕在查到那家餐厅的具体,位置距离他要去的精神病院很近后,没有异议,直接带着孩子去了。
在吃饭的过程里,谭少慕暗暗留心她喜欢的菜色有哪些,并从主动提出话提的角色转变成倾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很珍贵。
或许是谭少慕态度在无形的改变,艾琳娜对他的排斥感也越来越少。从前,萧一情怕她的异样被孩子察觉出问题,会把她和双胞胎隔离。而她也乐得轻松,不用面对不是她的孩子。所以,她对张霄晋兄妹十分陌生,只知道是何幼霖的孩子。
此刻,在谭少慕的引导下,她也试着和这两个孩子做朋友,聊天。
若不走近倾听他们的对话内容,任何一个陌生人听了,或许都觉得这是再正常幸福的一家人不过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艾琳娜吃到一半,突然问。
“什么?”
“那天,死了的男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谭少慕有些惊讶。那件事情过去已经半个月了,白昕媛也已经伏法。因为何幼霖一天不恢复正常,他就一天不想让白昕媛死的痛快,所以暗中做了点手脚,把死刑弄成了无期徒刑,让她在监狱里过完她残疾的一生。而艾琳娜从出事以来,很少谈及那天的事情。他也不想逼她去回忆什么,所以默认了她漠不关心的态度。
“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做梦,梦见他。”
谭少慕放下叉子。凝眸问,“梦见什么?他死的时候,还是……”
“有他死的场景,也有他笑的样子,有时候在图书馆,有时候在奶茶店。”艾琳娜试着沟通,“那应该是何幼霖的记忆吧?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我和她的记忆从不分享。最多是能感应到她消失前的某些情绪,通常都是不开心的。可是做梦,梦见她的记忆还是第一次。”
“那个人是我的弟弟,也是她的初恋。”
谭少慕的心在这一刻既欢喜,又苦涩。欢喜的是艾琳娜,愿意和他沟通,欢喜何幼霖没有真正的消失,只是藏了起来。苦涩的是,何幼霖潜意识里想着的人是谭江淮。他就算放下嫉妒和醋意,也不可能把谭江淮从棺材里挖出来,送到何幼霖面前,来刺激她的意识。
精神病医院。
谭少慕把孩子们留在车里,自己带着艾琳娜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而主治医生在了解了艾琳娜的情况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情况有点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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