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脑科专家回国就职,名字不记得,但确实是个美籍华裔。
一切,都对的上。
而且,他也不相信,一个四岁的小孩会撒谎。
他不再有疑虑,只是看在萧一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出国前,说是我害死了她,要找我报仇。当时,我内疚,自责,没想明白。后来,我一直很疑惑,却没有机会问你。现在,请你当面,亲口回答我。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害死了她?明明,新闻报导都说了,她是失足落海的。”
萧一情冷笑。
白昕媛要杀何幼霖,无论是她出于嫉妒的关系,还是谭少慕一味地放任她,都是导致何幼霖差点香消玉殒的原因。
不是他害死了何幼霖,还有谁?
“如果不是你这段婚姻给她带来那么多的伤害,她怎么会伤心到不告而别,四处旅游散心,最后失足落海?”萧一情冷然道,“谭少慕,你欠她的,这辈子的良心休想得到救赎!”
萧一情的拷问,字字都像是带着倒刺的鞭子鞭挞在谭少慕的心脏上,钩出淋漓的血肉。
他闭上眼,大手攥紧着沙发套,青筋暴起,骨节咯吱作响。
良久之后,才缓缓睁开冷眸,薄唇缓声吐字,“所以,你也相信她是意外,而不是人为?”
萧一情的身形明显僵住,为谭少慕心中所存的猜疑感到吃惊。
他以为,谭少慕是不知道何幼霖“冤死”的,不然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见他有所动作。
谭少慕没有错过他僵硬的一瞬,豁然起身,步步逼近他面前,笃定而不容辩驳道,“你知道!你知道她不是意外!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在掩藏什么?”
因为笃定,而愤怒。他的语调很是激扬,几乎是吼出来的。
此时的谭少慕,已经不是商场上的笑面虎,而是一个肃杀挺拔,满眸猩红的男人。
他如地狱罗刹般逼近到了萧一情的面前。
而这一刻的萧一情,唯有冷笑和沉默。他不会告诉他真相。
永远,不会!
此时,加在这一火一冰的两个男人之间的张霄悦是真的吓坏了。
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眼泪珠子滚滚流下,“妈妈,妈妈……我要妈妈……萧叔叔!我要找妈妈!”
这下,连萧爸爸都不喊了。可见,她是真的吓坏了。
“好好好,不哭不哭。叔叔带你找妈妈,你妈妈就在楼下。”萧一情嘴上这么劝着,心里却没指望真能安抚住这个小家伙。
照顾她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太了解了。假哭是三天两头的事情,但真掉眼泪的时候,还真没几回。或许是哭的少,每次哭起来,不哭够半个小时就想叫她停下来。怎么哄,都没用。
谭少慕在听见她的哭声时,心里也漠然一痛。
这个小丫头,今天摔倒在地上,差点被他的车子撞上,都没有掉眼泪。
笑嘻嘻的样子,浑不怕,让他都忘记她还是个孩子。
他漠然收声,手微微僵硬地拍着她的后背,“抱歉,我不是在凶你。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悲伤。
他的抱歉,是那么的诚恳。
张霄悦能感受到,他没有拿她当孩子哄,而是认真的,平等的和她对话。
顿时,她也不想那么丢范,止住了眼泪,嘴硬道,“没,我才没被吓到呢。”
谭少慕笑了笑,没有拆穿她什么,转身走回房间,打算好好休息一会。
萧一情抱着张霄悦离开,张霄悦却突然朝着谭少慕的背影说看句,“叔叔,如果你以后再控制不住自己。可以买个毛绒玩具,狠狠揍它。如果你要觉得不好意思玩毛绒玩具。你就打枕头。我妈妈说的,天底下什么怨气都可以用一个枕头解决,如果不能,就用两个!”
霄悦的话没有说完的时候,房门就已经合上了。
谭少慕脱西装的动作顿时卡在了那里。
他看着酒店双人床上崭新洁白的枕头,眼睛蓦然一酸。
那个每次和他吵架后,都要拿枕头出气的女人似乎已经离开他很久很久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就想见一见那个叫艾琳娜的女人!
一个长相相似,连小习惯都相似的女人,就算不是她,他也应该见一见的!
他穿上衣服,飞奔了出去。
“叔叔!”张霄悦看见谭少慕追过来的身影,惊喜道。
可惜,还没有等他跑过来,电梯门就已经彻底合死了。
“萧爸爸,为什么不等等刚才的叔叔?”她胳膊短,够不着那个暂停开门的按钮。
“霄悦乖,他不是找我们的。而且,他是坏人,要把你从妈妈身边抢走的坏人。以后看见她,不要和他说话。知道吗?”
“哦。”她的小脸似懂非懂,心里却打定主意要阳奉阴违。
谭少慕拼命按着电梯键,终于等到了隔壁的电梯,跨步进去,按了一楼。
萧一情刚刚说了,那个叫艾琳娜的女人也来了,就在酒店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