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死在这里了?”冬煌也愣了一愣。
我和高小雅对视了一眼,脸色都难看的要命,根本不敢走过去认尸!
怪人起身走到跟前,费了好大的功夫支开赖皮,他先是“诶?”了一声,让我吓得差点心脏骤停,他又歪头看了看,慌忙抚抚胸口说道:“不是林医生!”
高小雅扶着墙站稳了身体,冷汗都从她额头滴下来了,她慢慢走过去,又确认了一眼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应该是赖皮从前的主人。”小王爷猜测道,他摸了摸疯狂刨尸中的赖皮说道:“狗的忠心日月可鉴啊,但对我们来说,可就操了蛋了,咱们没法分辨这一路上,赖皮是跟着衬衫的味道、还是跟着主人的味道追踪过来的!”
我颤颤巍巍的渐渐平复心情,努力不去想象尸体围绕我们的场景,我站起身来想用破布把我们亲手下葬的那个人盖住。他出现在这里,总让我感觉到他是追着我们过来的……
一抬手我就愣住了,不对劲啊,这人为什么可以跟我对视?
从帐篷里抬他出来的时候,他眼睛是闭上的,推到冰河里的时候,他是半闭着露出一丝眼白的。
而现在,他和其他十几具尸体相似,全瞪大了双眼,很空洞又很吓人的注视着我们!
人死了以后,尸体是会僵硬的啊,怎么能自行睁开眼睛?
我一问学医的高小雅,她解释尸体变成了一块冻肉之后,遇到低温无法自我调节,是会明显的发生热胀冷缩的情况的。
可她又摇了摇头,如果眼前的现象是冷缩的话,也应该是闭上眼睛吧,不应该瞪这么大啊?
怪人趁着不赶路,便席地而坐,摸出几块干粮充饥,大家一路奔波劳累了好久,实在是身心俱疲,三三两两的都围了过去,把一袋食物给分了。
我面对着这么多双死人的眼睛,吃着香喷喷的沙丁鱼罐头也味同嚼蜡,东西刚下肚,我看到地上的火把已经把下方尸体的手腕烤焦了,忍不住一阵恶心,赶紧挪过去想把火焰给熄灭掉。
地上满是融化的冰水,我握住火把想头朝下的将它按进去,火焰正好对着尸体鸡爪子似的手指,我一动,突然感觉到尸体的手指头也动了!
“吱啦——”
地上传来焦糊和水汽蒸发的味道,我感觉我是弄痛了这个人,他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
这些……这些尸体,都是有知觉的吗?
不可能,他们早就全都死了!
我用脚踢了踢那只焦黑的手,感觉和踢了个死气沉沉的木雕差不多。
刚才肯定是我的心理作用,看错了吧……
队里的人吃了几口东西也觉得挺不是个滋味儿的,守着这个停尸间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便纷纷起身,扛起背包就要继续前进。这儿不是有风吗?那从前方应该是可以离开这个冰洞的!
大家打起精神,比原先小心了一些接着摸索前行,赖皮死活不愿意走,还在试图把原先主人的尸体给刨出来,怪人无论怎么抓痒怎么劝慰都不行,干脆就把它的两条前爪捆住,扛起它毛茸茸的巨大身躯甩到肩膀上去,强行给带走了。
我和他一起磨蹭到了队尾,在赖皮喋喋不休的叫嚷声中艰难的追赶着前方部队的进度。
走在他们俩的身边,我还是蛮放心的,虽然我们所处的场景恐怖了点,但至少那些尸体都很乖很安静,就算突然蹦出来的话,我身旁的狗和怪人都是辟邪的。
可就是这样想着,我好不容放松下来的肌肉突然又紧缩了一下!
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立了起来,这种感觉,是我对身后目光特有的敏感反应。
我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向后看去——
探照灯在队首的耗子那里,我的身后又回归了洞内的寒冷和黑暗,那些死人胸口的夜光蝴蝶纹身,再次发散出了微弱的光点,就像几百双阿日族的眼睛一样,静悄悄的盯着我。
我停下了脚步,认真的注视着那些冷艳的蝴蝶,我突然觉得,它们在动。
它们伸展的两翼是有着很小很小幅度的位置变化的,我特意停下脚步来保持自己的静止状态,即使这样不眨眼睛的盯着、即使摈住了片刻的呼吸,我认为它们也在动。
仿佛四面八方的蝴蝶在我们走后,即将煽动着双翅飞出冰面,要来享受这个不能被外人打扰的冰雪世界!
我憋的不行,赶紧深呼吸一口气,胸腔扩张又平复,猛然让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蝴蝶光点纹绘在尸体的胸口上,它们难道是跟着死者的呼吸才能有起有伏?
还是……它们跟随的,是胸膛里那颗心脏的跳动?
“操——”
“这玩儿的什么猫腻!”
远处大家的声音传来,我从蝴蝶的世界中赶紧回过神,四周没有探照灯的光线,队里的人已经走的很远了!
我慌忙扭头就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敢走神掉队,我不是作死呢么?
紧跑几步,看到了像围了个狗皮大围脖的怪人蹲在地上,我才松了口气,几个跨步赶到队伍前面——
地上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凹坑,高小雅很不雅观的四仰八叉倒在里面,耗子举着探照灯站在一侧,这周围的地上,依旧是陈横着零零散散几具冻尸。
“有坑你不说一声,自己跳过去了,也不打个招呼!”小王爷很不满的撇着嘴,伸手费力的把小雅给拉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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