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年没有丝毫惊讶,淡淡道:
“这是火麒麟”
然后微仰着脸,缓缓的说出了那段往事。
“廿三年前,我只是嘉州一名平凡青年,本以铸铁为生。”
李谡看着中年暗暗心惊:
“他居然是嘉州人士,肯定去过岷江畔边那个山洞,这是要关照老子了!”
不过并未出言打断中年的话,只听到他继续说着:
“上有双亲,下有一妹,生活也算安定,但一夜,村里忽刮起了一阵不寻常的风沙,其时,炉中火焰竟猛然转烈上升,火舌更离奇地被卷往窗外。
我立时奔出看个究竟,屋外的情景,顿令我心神震骇。
那是一片连绵不断的火海!
村民竟无暇救火,所有男丁手持武器,纷纷向一头猛兽围攻。
那头猛兽在火海中张牙舞爪,正是一头全身冒着烈火的,火麒麟!
火麒麟挟着无数火舌,男丁们甫一触及,顿时一触即亡。
我见状冲回屋内,拿取一把铁剑,便加入战围。
由于我本以铸剑为生,对火焰的耐力较强,故能更为侵近火麒麟,但它刀枪不入,缠斗之际,手中剑顿被震断。
这头异兽如此可怕,凡人如何可以抵挡?
就在情势危急关头,我要丧命之时,一名刀客从天而降,朝着它的身体砍去,我只听到火麒麟“叭”然一声厉叫。
顷刻,鲜血自其体内飞溅而出,我张嘴惊呼,无意间吞下了一口。
麒麟血如沸油一般,我只觉全身要被炸熟一般,痛极而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最后,我终于晕了过去,醒来后,我就发现了那名刀客,他并未离去,反而要收我为徒。
李谡见一段故事说完,好奇问道“
“那头麒麟我见过,但那刀客是谁?”
中年黯然伤神道:
“他就是外出寻找寒铁铸刀的,霸刀山庄,庄主柳霸天!”
于是,我欣喜若狂,连忙拜师,跟他一起走了。
五年后,我艺成回家,甫进家门,却见父母倒在血泊之中,妹妹己无影无踪。
邻居告诉我,原来是当地知县早已垂涎我妹子美色,遂乘我离家,上门强抢,我父母顽抗不从,竟被狗官擎刀斩死,而我妹妹也不甘受辱,跳进岷江自尽。
惊闻这等惨变,我怒不可遏,连夜执刀杀进官府,一路上凡是阻拦我的统统,挡我则死!
我杀得性起,不停的杀,不停的杀…
当我杀掉狗官时,已经将县衙杀光,足足百余条人命。
李谡大声插嘴道:
“冤有头债有主,你杀戮过重了”
中年道:
“的确如此,当我疯狂如猛兽一样,离开时,恰好路过那狗官只有六岁的女儿尸体,我如遭雷电,恍然大悟!方知,铸成大错!”
“每个人都有权生存下去,我根本无权扼杀他们的生命,可是我为一己私仇,滥杀无辜,成了血案”
李谡以为中年故事说完了,却又见他走到石桌旁,拿起血战刀道:
“当年我师傅柳霸天惊闻这等恶行,立派诸多师兄弟亲自捉拿我,而这把刀,就是我一名师弟的”
李谡咂嘴道:
“你脸上的刀伤也是那些人砍的?”
中年眼中溢满无尽的悔意跟痛惜,叹道:
“不错,我当年苦练武功,从一个平凡人,变成了不平凡,师兄弟亲至捉拿,我四处躲避,虽数次陷入困境,但每次体内都有一股莫名力量爆发,助我一臂之力,我猜想那股力量就是麒麟血不!”
豁然中年戟指李谡,道:
“我躲在此地足足二十余年,研究麒麟血,还有其它动物的血是否能帮助我们武人,直到我救下你,心中莫名感受到你跟我流着同样的血,那种亲近感”
李谡闻言,心中发毛,暗忖:
“你特么的要认干儿子,还是要说是我亲爹,这沾老子便宜”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深吸了一口气,好奇问: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或者是有何打算?我都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再有我的伤势有多重,需要多久能恢复?”
一连问了数个问题,中年仰首伸眉,脸上丝毫没了悔意,反而炯炯盯着李思,认真道:
“我叫谢长生,虽隐居于此,不想再踏进江湖,但亦不甘苦练修来的内力就白白浪费,我想收你作徒弟,再有此处都是土蕃人,不能便宜外人”
李谡一头黑线,心中了然“原来,这老乡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恐怕还说得是真的,我要是收徒弟,大概也不会将高深武艺传给个外族人,哎,活了30多岁,总算是给老子遇到一次了”
李谡有些感动,但也有几分担心,便问了出来:
“你就是用桌子上的那把刀?”
谢长生点点头,接道:
“你担心霸刀山庄的人见此刀,会来找你麻烦,放心吧,血案都已过去那么多年,他们也不会来寻后人麻烦的”
李谡盯着刀,却是坚决摇了摇头,直言道:
“不行,我对刀剑没有兴趣,从未练过刀,只修炼内功,还有高深招式”
谢长生闻言,脸上一喜,惊讶道:
“竟然你喜欢气功,殊不知,我也是一名气功大行家”
稍作一顿,他放下血战刀,转而拿起来被刀鞘所覆的宝刀,深沉道:
“这柄刀,名叫寒星,刀如其名,取材一块奇寒无比的玄铁,铸成后,更是寒气逼人,功力不及着,毋需握住,只要靠近三寸内,就会被其寒气所伤,使用者更需要刚猛霸匹的内力方能制服这头猛虎,你的内力我虽不知深浅,但你必定曾经吞服过麒麟血,我的这股直觉绝对不会错!”
“这就是我们俩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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