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随口问问罢了!不过,舅舅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有些小毛病您就重拿轻放吧!”
亲生儿子?方怀升心里一动,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句话有些别扭…
闻人明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竟然引起了方怀升的怀疑,还在喋喋不休,“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父皇那边既然已经处罚了,应该就不会再放在心上了,您放心吧!”
“这么事情我自有决断!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重心态,不要犯错!他横任他横,他强任他强,你自然有你的优势;只要你没犯大错,皇上就是想废了你,也要考虑天下的悠悠众口。”方怀升不想谈自己儿子的事情,他已经对那对母子绝望了!
闻人明深吸了一口气,他承认他确实太过在意闻人御了。两人斗了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赢过;而且,以闻人御这么多年在京中的经营,实在比闻人昊难缠太多。
“你已经是太子了,他昏迷了这么久,局势早就不一样了!做人是不能露怯的,你一露怯,就落了下乘了;你是要登上帝位的人,我希望你能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一国之君,不是那么好当的!”
闻人明虚心受教,“外祖父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方怀升捋了捋胡子,“我自然是信你的!”不信也得信了,他方家想走下去,只能靠他!
从方家出来,闻人明脸上的神情与来时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闻人御不知何时,从旁边走了出来;冷笑着走到闻人明的面前,抬头看了看方府的牌匾,“果然是方府的好外甥!怎么?遇到难题了?”
闻人明脸上先是一慌,马上又恢复镇定,“听说你刚醒?拖着虚弱的身体到处奔走,不怕又倒下去吗?可怜的三弟啊,他一个人支撑这么久,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娶了个平民王妃,看着倒是有如丧家之犬般可怜呢!你还不知道吧?父皇可是有许久都不曾召见他了,宫里是个什么地方,想必你也知道,他受了多少委屈可能也不会告诉你…”
闻人御走近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你也就只会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了!堂堂皇子,老是如阴沟里的老鼠躲在暗处窥视的滋味儿如何?是不是看见我们就恨得咬牙切齿?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似乎没有让你学乖,敢跟别人一起设计我弟媳,你问过我了吗?”
闻人明眼神闪了闪,“你说的什么孤不明白!孤堂堂太子,何须去算计一个小小的平民!想让我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行啊,拿出证据来;只要父皇一句话,孤随便你们处置!”
“何须经过他,我一根手指头也能将你玩儿死!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我从来就没将你放在眼里,你的那些拙劣的小算计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不过是我闲时的消遣,我只当看戏了;不过,恭喜你,这次你手伸得太长,终于把我惹火了;我会怎么做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就拭目以待吧!”
以前只当他是只蚂蚱,爱蹦跶也就随他了;自己活了两辈子的人,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但前提是,不能伤了他最亲最爱的弟弟,后来又再加上逸轩和静竹;这次,任谁来也没用,他绝不会放过他。
闻人明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又很快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是怕了似的,丢了脸面,强撑着扯了扯嘴角,“你大概是睡太久,把脑子睡迷糊了!你以为你还是从前一人之下的太子吗?你看清楚,如今的太子是我,我想要碾死你们兄弟,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闻人御仰天大笑,“你以为我稀罕这个太子之位?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位子不是你的救赎,而是你的坟墓!”
望着他大笑离去的背影,闻人明握紧了拳头。总是这样,一面对闻人御,他就不自觉地紧张;好像不管他落到什么样的地步,都始终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管他是不是当了太子,是不是受到了父皇的重视;只要闻人御一出现,总会轻易抢走原本属于他的荣耀。
不要急,闻人明在心里告诫自己,终有一日,他会把他们兄弟踩在脚下不得翻身的;只要他能登上那个位子,以后谁都得跪在他脚下,俯首称臣!
闻人御放完狠话,浑身舒爽地回了骆宅。刚到西院门口就被简逸轩扯到一边,他小心地往里面看了看,才问道:“怎么样了?知道是谁将静竹掳走了吗?都没个消息回来的,我都快急死了!又不敢当着子真和子程的面表露出来,简直快憋死我了!”
闻人御有些飘飘然,自从逸轩从王府回来之后,已经好久好久没跟他靠得这么近了,他真是想念死了!
半天也没听见闻人御回答,简逸轩忍不住眯了眼睛,狠狠一掌拍在他肩膀上,“你在神游什么呢?静竹都不见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还是人吗?你吃她的喝她的,竟然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焦,你…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闻人御揉了揉被拍疼的肩膀,一脸委屈,“我什么时候笑了?而且,我才没有白吃白喝,教子真和子程不用费心思吗?我都没说她没付我做先生的月银呢,你竟然还说我白吃白喝,还为她打抱不平?你到底是哪头儿的?”
简逸轩觉得自己真的要气死了!这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计较月银的事情?静竹是短他吃用了?好歹也是当过太子的人,怎么如此小气爱计较!“你给我闭嘴!就教教子真和子程读书,你竟然好意思提月银的事儿?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而且,就算要提,你就非得在这种时候提吗?赶紧去外面打听消息把静竹救出来才是当务之急,到时候你想要多少月银没有!你要实在缺银子,我那里还有些,一会儿我都拿给你,当是求你办事儿了,行不行?”
“……”闻人御偷偷在心里嘀咕,你的不是我的?静竹富得流油,找她要点银子怎么了?他昏迷不醒,之前留在东宫的物什肯定都搬到王府去了,他家底儿都给那夫妻俩了,还不许他要点银子么?这是什么道理?
简逸轩出离愤怒了,他觉得他第一次认清了这个人。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小半会儿之后,又冲了出来,将手里的银票扔了过去,“要银子是吧?都给你!你现在可以去帮我找静竹了吗?”
闻人御捡起银票数了数,“哟,银子还不少呢…”足有上万两之多,以后在外行走,省吃俭用的,也够他们花大半年了!抬头却看到简逸轩已经完全黑掉的脸色,他觉得他要是再不将实情讲出来,很可能会性命不保!结结巴巴地道:“呃,我…我没说吗?静竹已经回来了,她……她毫发无伤呢……”
看着简逸轩眼神里的凶光,闻人御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完全消失……
“再说啊!怎么不说了!很好玩是不是?看我急得跳脚,心里是不是特别得意,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该死的混蛋!他再理他,就不叫简逸轩了,改叫闻人逸轩!
简逸轩气得转身就要回房,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将闻人御手里的银票抢了回来,“我就是扔掉也不给你!”
闻人御傻眼,跟在他身后,“别啊…那可是银子!你生气我给你打好不好?随便打!”
回应他的是“嘭”一声巨响,以及差点又被门拍扁的鼻子!
骆子真和骆子程不知什么时候躲在门边捂着嘴偷笑,先生真是的,每次都惹逸轩哥哥生气,多少次也记不住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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