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有问题,我看过他的心脏冠脉造影检查结果,他的心脏主动脉有狭窄可能,虽然不需要立刻用支架介入治疗,可长期间的工作压力以及心理压力也会造成病情恶化,这次突然发病就是一个不好的征兆,具体结果,要等到这一次的心脏冠脉造影检查后才能确定。”刘素云用专业的口吻向明月解释。
“你爸爸就是太不听话了,我早就提醒过他不要过度劳累,不要把弦绷得太紧,可他就是不听。在家的时候,我还能监督他,可一到外面,就……就是这样,你也看到了。”
明月苦笑说:“他一贯如此,您又不是不知道。”
明冠宏的固执是刻在骨子里的,以前在部队,为了一个逃兵,他不听任何人的劝阻,冒着生命危险,在大雪封山的严冬徒步数十里,在一个雪能埋住人的山坳里找到了那个快被冻死的逃兵,零下几十度的酷寒天气里,明冠宏脱下身上的大衣裹住奄奄一息的逃兵,他就穿着一件绒衣,把逃兵背出大山,送到医院治疗。
当时,明冠宏的双腿双手都被冻伤,受伤不轻,医生要求他住院,他却以一句走不开固执地回绝了,回到部队,许多人暗地里说他傻,为了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逃兵,他差点被锯掉双腿太不值当了,可明冠宏却一笑置之,根本没当回事。
后来,那个命大的逃兵伤愈后回到部队,忽然像是变了人似的,变得沉稳踏实,好学上进,最后,竟在部队考上了军校,而且,毕业后他主动要求到以前的部队工作任职,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在自己的恩人明冠宏的领导下,成就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如果没有当初明冠宏的固执和坚持,那么后来这位为了军队事业贡献才华和智慧的军官,恐怕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以前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和母亲都觉得爸爸很傻,觉得他万一回不来,或是因此而落下残疾,那他多亏呀。
她甚至还有些恨明冠宏,因为他奋不顾身救别人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远方还有妻女,如果他不幸光荣了,那妈妈和她怎么办?
他从未想过。
他的心里,除了部队,就是他的那些兵。
可是现在,自从她和关山恋爱了之后,她对军人这个职业从不理解到理解,又从理解到敬佩,宛如一次凤凰涅槃重生的过程,她重新认识了这个代表着奉献和牺牲的职业。
也重新认识了千千万万舍小家保大家,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宁负重前行的优秀军人。
关山是这样的人。
明冠宏,她的父亲,同样也是这样的人。
刘素云拉着明月的手,温柔地笑了笑,恳求说:“明月,阿姨求你,求你看在他病了的份上,对他好一点,常过来陪陪他,好吗?”
看明月不说话,刘素云不免着急地说:“你不喜欢就不用常过来,偶尔来看看他就行,你知道,你爸爸他不善于表达他真实的想法,其实,每次见到你之后,他都能高兴很久。”
明月垂下眼帘,轻轻眨了眨眼睛,低声说:“我会来看他的,您别担心。”
刘素云愣了愣,忽然激动地抱住明月,喜悦叫道:“太好了,月月,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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