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客乃是个私逃出来的女奴,若是她再回来,你定要报与我知晓!”
程老太翻着白眼骂道,
“现下用得上老娘的时候便要来寻我啦!我那儿子儿媳死了,你便连一吊送丧钱也没出够,还有脸上门!”
说罢将那门砰一声重重关了,差点儿夹到里长的胡子,
“嗤!愚妇!”
里长甩了袖子带着人走了,程老太趴在门边仔细听着,待他们确是走远了,这才去西厢扶林玉润,
“小姐不用怕,旁人十天半月也不曾到我这院子里来一回,这回来过了,以后定是不会再来了!”
林玉润心下有些忐忑,但又想身子这般重了,若是离了这处只怕要再寻地儿也易被发觉,又有她写了好几封信到豫州,算着日子赵旭也应收到信了,只要再熬上些日子,赵旭只怕便要来了!
若是再换了地儿,他寻不到自家怎么办?
她却不知自家那信是到了豫州,只是赵旭却已到临州,如今那信已被人快马往临州送呢!
这三方都在寻林玉润,若论最急切的便是赵旭,只是他再势大,一时半会儿之间这手也伸不到天子脚下来,倒不如那娲女派在这处经营多年,人脉广杂,这厢便将那庄大夫寻了出来!
也是那庄大夫贪心,收了朱展鹏的银子,又助他带走了林玉润,自家知晓这类事儿定是要纠缠不清的!
当日便辞了医馆要回乡下老家去避风头,他本就是独身一人来到临州城中,家中妻儿都在老家,回去租处不过半个时辰便收拾了行李,雇了马车回老家去了!
只是没料到,那娲女派也是神通广大,竟只是从医馆那处得了个模糊的地名,只隔了二十来天便将他寻到了,这厢闯入家中,几把将他拿下,提了人就走,倒将一家老小吓得不轻,忙去报了官府,只是这事儿庄大夫也没有与家人提起,便是去报官,家人也只道是强人抢劫却是半分儿银子没少,那官府倒是想查,也要人知晓前因后果才行,这厢便是将那庄大夫带回来的一干子银票都使尽了,得来的也只是正在寻查,静待佳音的回话!
庄大夫被人绑了扔到那马车之上,连夜连晚往那临州城赶,五日之后三更,这马车停在了宅子后门,这厢有人去叫门,那赶车的汉子也跳了下来,突然那马儿似是受了惊一般立时便半立了身,前蹄乱踢,
“吁……”
马夫忙过去双臂较力,好不容易拉住了马儿,这厢后门也打开了,马夫拉了笼头将那马车带入了后门之中,谁也没发觉有一道黑影儿,不过眨眼功夫便闪入了马车下头,待到马车驶入后院之中,车里头的人被提了下来,马车被赶至一旁时,那黑影又悄悄儿自马车之下溜出,瞅准了方向,一溜烟儿向那亮着灯光的厅堂处潜去。
这厢那位庄大夫被两个如狠似虎的汉子提到了祁红艳面前,庄大夫在那地上抬头一看,立时便知缘由,当下也不隐瞒,
“夫人,那小娘子并非老朽弄走的,却是位姓朱的大官人!”
“姓朱!”
“正是!他自称名为朱展鹏乃是太子爷的门下,原本许久前见过小娘子一面,后来又在临州城外码头见着了小娘子,便托了老朽与她引见……”
“哦!是么?”
“句句实言,老朽也不过只是与他二人引见,后头有何事儿老朽便不知了!”
“你不知!”
祁红艳冷笑一声道,
“他们在你那药房里换人敷药,你会不知?怕是收了他的银子为人做遮掩罢!”
说到这处低下头微微一笑,
“庄大夫妙手回春,只怕已将水儿姑娘的脸治好了吧!”
庄大夫道,
“那水儿姑娘的脸本就只是表皮之毒,瞧着吓人,只要小心饮食服用去毒之药,至多不过十天功夫必能好的齐全!”
“可会留下疤痕?”
“只要结疤发痒时忍住不去挠,自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祁红艳瞧了庄大夫良久,忽而温婉一笑,
“多谢庄大夫解惑!”
说罢抬头拍手,
“来人啊!将庄大夫送到这府上湖中……”
又低头冲庄大夫道,
“那厢也有几位美人在里头,想来您便是做了鬼也定不会寂寞的!”
“夫人饶命!夫人您……您……不能草菅人命啊!”
祁红艳掩嘴儿笑道,
“我这处草菅的人命也不知多少了,也不多庄大夫您这一个了!”
旁边立时便有人过来将庄大夫用东西堵了嘴,拖往了湖边!
祁红艳独立在堂上,嘴角含笑,
“看来那小丫头的脸并无大碍,现下里只要寻到她,我便能重焕新颜了!”
正自暗喜间却听外头一声轻响,转头喝道,
“谁?”
耳根一动,当下一撩裙摆,人已窜到了堂前青石阶上,却见一道黑影正高高跃起,向宅外纵去,祁红艳冷笑一声道,
“这位仁兄,即是来了,何必急着走!还是给我留下吧!”
说罢一抖手从袖间滑出一个小巧的袖箭来,这厢一按机括,那不过寸长的飞箭带着一点寒光便射了出去,
“噗……”
轻轻一声,那黑影半空中跃起的身子便如那折翼的飞鸟一般急速坠了下去,
“给我拿下!”
侍卫们得了号令,从隐身之处跃出,向那黑影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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