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母……亲……”
林玉润蹲下身来,缓缓的伸出手来,
“保官,是来还我的披风吗?”
保官立在那处,看着林玉润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儿,摇了摇头,林玉润笑道,
“这披风是我适才掉的,保官拿去穿上了便不还了吗?”
保官只是不说话看着她,林玉润仍将那手伸过去,
“那披风掉了,母亲冷啊,保官的手冷不冷,若是不冷给母亲捂一捂可好?”
那孩子看了半晌,终于伸出手来,林玉润缓缓握了,却觉得入手冰冷,心下一惊,脸上却笑道,
“原来保官的手也不暖和,母亲也冷了,我们回去取衣裳好不好?”
保官点了点头,乖乖儿跟在林玉润身边,一大一小缓缓走在小径上向那主屋行去,屋子里静悄悄的,林玉润举了手指挡在唇前,
“嘘!我们悄悄儿的!”
保官眼里闪过一丝调皮,点了点头跟着林玉润蹑手蹑脚进了屋里,林玉润抱他到罗汉榻上坐下,把被子拖过来,将他严严实实的裹上,只露出一张小脸来,这孩子很是乖巧的坐在那里任林玉润摆弄,没有半分哭闹的征兆!
将他安置好,林玉润却有些发愁起来,便是前世里她也一直没有生育,孙夫人因了这事给了她多少脸色,到后来孙绍棠理直气壮的带人回来也是因为此,只是现在想来,只怕不是自家身子出了岔,而是那孙绍棠的事儿!
也因此林玉润对这类小孩儿半分没有招术,也不知如何看顾孩子,坐在那处与他大眼瞪着小眼看了半天,终于想出一招来,
“保官,要不是吃东西?”
保官的眼睛一亮,细细的声音道,
“要!”
林玉润听他回了自家这么一个字如奉纶音一般,忙跑去自家那装零嘴儿的五抽柜子面前招手,
“保官你来看!”
那小孩儿笨拙的裹了被子一步一挨的走了过来,人又小个儿又矮,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林玉润将他连人带被一起抱到了凳子上,给保官看她几个抽屉的零嘴儿,拿了一个香酥小饼出来,
“这个吃吗?”
保官点点头,林玉润放到身前的桌上,又拿了一盒子小麻花打开给他看,
“这个吃吗?”
保官又点了点头,一口气拿了七八样出来,他都是点头,林玉润匆而明白过来,这孩子只怕根本就不知这些个零嘴儿是些什么味儿,只看到拿了出来都是吃的一概都要点头的!
林玉润想了想,拿了小麻花掰了一小块给他喂到嘴里,保官那牙口还没有长齐全,只用门牙费力的啃咬着,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林玉润拿了帕子给他擦,他一边儿看着林玉润笑,一边用力往下咽,
林玉润看着他只是笑,朱砂回来了,
“大奶奶!”
林玉润回头见她身后跟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还有两个神色惊慌的丫头,见了保官立时过来抱着哭起来,朱砂道,
“大奶奶,这是保官的奶娘,姓胡!”
“胡妈妈!”
胡妈妈忙过来给林玉润行礼,
“给大奶奶请安!”
林玉润道,
“胡妈妈,保官怎到了我这里来?”
那胡妈妈哭道,
“奴婢也不是怎得,奴婢原是带着保官睡的,半夜一觉醒来床上却不见了孩子,吓得奴婢魂也要掉了,忙出来寻,正碰上过来报信的朱砂姑娘!”
林玉润皱着眉头道,
“你们那院子里有多少人,怎得连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也看不住?”
胡妈妈并两个丫头听她疾言厉色都吓得扑嗵跪到了地上,
“求大奶奶饶过我们这一回!”
保官本见了奶娘来十分的欢喜还晃着手儿给她看自家那半截零嘴儿,却见奶娘吓得瑟瑟发抖,虽不知为何,却也感受到这屋子里不一样的气氛,当下伸了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奶娘的衣衫,嘴一撇似哭未哭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林玉润心下很是生气,这般大家门庭里还没有见过这般养孩子的,孩子半夜里跑出来却无人知晓,若是没到她这院子里,跑到别处去,甚或掉到了那个池里、湖里,又该如何是好?
有心想罚她们,又见保官那可怜样儿,想来应极是依赖奶娘,转念便想,
“这事儿闹开来,只怕这奶妈同那两个丫头也要被换了,她伺候保官惯了,若是换了人吃亏的还不是小孩儿!”
心里这么想了,不由的暗暗压了压气道,
“今晚这事儿我便替你瞒了,再有下回便两罪并罚!”
那奶娘跪下来千恩万谢,林玉润道,
“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看在保官的面上,日后更要尽心伺候他才是!”
说罢,便让朱砂送了那奶娘回去,待他们走后,林玉润重又躺回了床上,这么一闹腾,她那瞌睡倒是上来了,闭了眼几息便入了梦!
只是她不知道,这后面却有事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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