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们残疾人要学会忍让。况且这是在外面,队友来自天南海北,各有各的性格,不比在家里。家里都是亲人,大家都会让着你。在外面你要学会与人沟通,比如遇到了队友和教练打个招呼。再就是说话要想好了再说,我平时都是想到哪说到哪。现在我改了许多,说话时,总是要想一想,说这话不要对别人有伤害。我跟他跑了很多地方,也认识了很多朋友。
这些年,权哥的年纪也有些大了,体质不太好,经常生病,运动量大,心脏负荷大。体力也有些跟不来,还患有胃病、胆囊炎。今年从丹麦比赛回来后,他腿上的韧带拉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在云南训练的时候,他到玉溪找一个有名的中医开了中药。有一天,我对他说,权哥,我帮你按摩吧,我学过按摩。开始他不让,说,你训练也很辛苦的。我说,你照顾了我那么多,帮你按一下没什么的。于是我就天天给他按,有了一些效果。时间一长,他看我有些累,就不再让我按了,而是跑到医院去按。我有时候想帮他洗衣服,他从来不让,只是洗好后让我帮他晾,因为他晾不了。他一直很节俭,但有时候在我身上花了几块钱,十几块钱从来不要我还。除了上厕所、换泳裤、晾衣服这样的事外,其余都是他自己做。
他的人生格言是:笑对人生。何军权在训练中。
他说,不要遇到挫折就灰心丧气,要笑对每一天,乐观对待生活。
我刚进队时,动作不标准,向他请教,他就教我。我眼睛看不见,学起来很难,有时一个动作他教了七八遍我还是做不好。我不好意思再问他了。他看见了,就对我说,做不好的就问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是老乡又住一个宿舍,还像外人似的!他在国内国外训练了这么多年,经验很丰富,对各种级别的动作标准烂熟于心,应该怎么游他都知道。他教了我很多技巧。他擅长仰泳和蝶泳,教我最多的也是这两项。在他的帮助下,后来我在残运会上拿了100米和200米两块金牌,成绩一直在提高。
有时候有的队友发现自己游得不顺,就会去问他,他总是很乐意帮别人。他往岸上一站,看人家游,发现问题的症结后再下水纠正别人的动作,一般都能让别人很快掌握动作要领。他的技术功底比我们深厚多了,加上他做人很地道,又够朋友,一般小问题大家也乐于问他。有一个福建队友,他自己本身很优秀也很刻苦。他就经常向权哥请教。比如有一次,他说,权哥,我这个动作怎么这么不顺啊?于是,权哥就为他讲解。两个月后,这个福建队友的成绩就有了很大的提高,高兴得不得了。他在别人心目中是一个很好的人,善于帮助人也乐于帮助人。
有时候,我跟他一个泳道。他从那边游来,我从这边游去,他游的是仰泳,眼睛看不到前方,我是自由泳,可我眼睛不行,游着游着就撞在了一起,“扑通”一声,头上就起了个大包。呵呵,我无所谓,他的头撞计时板撞怕了,所以后来他见我游来了就躲,躲得老远。
最初我腿的力量不够,关节不灵活,他每天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坐在我腿上帮我压关节,改动作。压得我疼得受不了了,他就对我说坚持——坚持——,讲一些笑话,或者与我聊天分散我的注意力。为了纠正我的动作,他让我趴在床上,一点一点教我蹬腿、收回,反反复复地练。还总结了几句顺口溜让我记:脚心要朝天,分水靠两边……这都是他自己多年总结出来的“秘笈”。早上起床后他让我往床上一趴,替我压肩关节。他说,你的肩关节太硬,踝关节不灵活。这样逼我压关节,压腿、拉肩,半个月后,我的成绩慢慢提高了。看到了训练成绩,我嘿嘿地笑,对他说,老手就是老手啊!
2004年,我们在石家庄参加全国锦标赛。赛前我既兴奋又紧张,一次赛前热身,从泳池起来时,“嘭”地一下,头撞在了出发台上。那时的出发台不像现在是用塑胶做的,当时是石头做的,很硬。我眼冒金星,接着一片漆黑。晕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当时头麻了,感觉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没敢摸,就挣扎着从池子里爬起来。一会儿血流了下来,很多,头上都染红了,泳帽也破了,人站不稳,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权哥看到了,马上喊艾老师。他说艾老师艾老师你快来。这时,我支持不住,身体往地上倒,他一下子跑到我身边用肩将我扛着,让我靠在他肩上慢慢移到旁边靠墙站着。当时人多,艾老师没听见。情况紧急,他就用肩将我扛着跑出游泳馆。到街上,站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送我到医院。到了医院,他一边让我靠在他身上,一边喊医生。因为流血过多,我就昏了。等我醒来,不知道在哪里,很害怕。我就喊:权哥,这是哪里啊?医生说,你真是命大,要不是那个没有膀子的,个头高高的,瘦瘦的小兄弟送你过来,你就没命了。我问,他在哪?医生说,你现在在重病监护室里,他在外面等你。我的伤口破得很大,肿了,头皮比较薄,缝不上,医生就打针消炎,消了一天炎,第二天消肿后才缝上。从中午到晚上十点多种,权哥就在重病监护室外守着我,一直没吃饭。他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他。我怕极了,就喊:权哥,你在哪里啊?(那声呼唤让我的心灵震撼,并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脑海中!)你没事吧?他在外面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头疼不疼?我说,我的头木木的,不晓得。从监护室出来后,权哥就守在我床边。因为那时打了麻药,没什么感觉,我就用手去摸,他马上将头伸过来用脸将我的手一拦。他说,你干吗?我说,我的头没有感觉,我想摸摸看伤得厉害不厉害。他说,当心感染了,现在麻药还没散。他问,你饿了没有?我说,有点。我问,你呢?他说,你进去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打电话又不方便,就一直在门口等你,早饿了。于是我对医生说,医生,我哥没手,他从中午一直到现在还没吃饭,你们能不能帮我们弄口吃的,让人帮忙送来?我们是从湖北来参加全国残运会的运动员。因为赛前石家庄市做过宣传,那段时间电视上也都在直播比赛实况。护士们一听我们是残运会运动员,都很高兴,说,哎呀,原来你们是运动员啊。于是问我们吃什么,赶忙帮我们去买。买来后,权哥让我先吃。我说,你先吃。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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