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成立高读书习文,通晓音律,两人经过晋王之乱仍没有离散,共同养育了三位儿女,算是患难夫妻,公主府没有侧室小妾,荥阳公主允许驸马蓄养歌舞姬,男人没有不偷腥的,只不要让她知道就行了。
大年初一驸马借口头痛不和她一同进宫贺岁,这也罢了,逢年过节都进宫问安,不差在这一天,别家驸马也有缺席的,荥阳却没料到,驸马其实没有病痛,而是趁着她进宫的当儿,出了公主府,另去一个地方,陪一位年轻女子过节!
是公主府一位嬷嬷闲得无事,听见驸马教人套车,从前院书房搬了好几个包袱放进马车,结果却只是驸马一人坐上车离开,没要随从,不免生了好奇心,反正她不当值,大年初一可以随便外出游玩,便偷偷跟着驸马,遁迹找到那个院子,再向左邻右舍打听,知道里边住着位刚生了孩子的年轻奶奶,支使着十来个奴仆。
荥阳公主回到家里,不见驸马,听了嬷嬷的禀报,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带了人马前去捉人,谁知成驸马也机灵着呢,听得守门的来报说看见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妇人到门口转悠半天,心思转了一转,立即便将那女子送走了,待荥阳公主赶到,只见驸马一人坐在厅堂里品茶赏画。
夫妻俩回到公主府,荥阳公主大吵大闹,成驸马等她闹得差不多,容得他说话了,才把事情道出:“你我多年夫妻,忽忽间孩子生了三个。公主是皇家女,身份显贵,我是驸马,小小三品文官,每每欲有所举动,多仰仗公主贵势,自问一向都循规蹈矩,这无意间犯下的事无可挽回,瞒着公主是怕公主气坏身子,既然知道了,还望公主能谅解!三月买回的那批歌舞姬,公主说要送给端王,结果又带回来……其间有位姑娘原是官家女儿,父亲犯事才被卖的,自小多承教养,端庄娴静,温柔雅洁,她、她是处子!我沾了她,一个清白女儿家怀了我的骨肉,我不能不管不顾,因而还她卖身契,放她带着孩子在外边过活,我不会再去看她,只请公主高抬贵手,放过她们母子吧!”
荥阳公主气得浑身发抖:“你把我当死人?孩子都生出来了?”
“刚满月,是个……女孩!”
其实是个漂亮健壮的男孩!
荥阳公主几欲昏厥:“上次你说有两名歌姬得了时疫,要卖出去,就是那时放她的?当时几个月?”
“四个月,已经显怀,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放她走之后,我没有去看过她一次,过年了,今日好歹去看她们一眼!”
“你放屁!”
“你……你辱没斯文!”
“哈……瞒着本公主与歌姬奴婢苟合,生出野种,你还斯文?你就不配做圣人门生!”
成立高不作声了,荥阳公主知道丈夫性子,虽然文弱,但若是惹着他,可以一直沉默不语,几天不搭理人,让你恨得发狂。
不由得咬了牙,压下火气慢慢来哄他:“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让人去接她母子回来!既是生了驸马的骨肉,怎么说也是成家百年大族的子嗣,是我荥阳公主儿女们的手足兄弟!如何能放任流落在外?别人知道了岂不是笑话我善妒,容不得丈夫的姬妾庶子?”
成立高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的夫妻,彼此间了解得一清二楚,他相信她的话才怪。
“不劳公主费心,那孩子,就由他去!我已给付足够他们母子生活一辈子的资财,从此不再相认!他们出城去了,你找不到的!”
荥阳公主忍无可忍,一个茶盏砸过去,正中驸马额头:“你等着瞧,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那个贱货!我要把她开膛剖肚,看看她胆子有多大,勾引驸马,一次两次就罢了,还敢在本公主眼皮底下怀孕四个月!如果没有驸马帮着隐瞒,她能做得到这些吗?成立高,一个供人取乐的歌舞姬,也配称端庄娴静,温柔雅洁?你心里有她是吗?如此纵容宠爱,不顾一切帮助她生下孩子,到底想干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发妻是本公主,你有三个敬你爱你的儿女!”
夫妻关门吵架,奴婢们都摒了出去,因而成驸马只好自己拿帕子捂着额头伤口,鲜血仍成串滴落下来,仿佛早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并不觉得惊讶,只淡然说道:“我自然记得公主和三个儿女,既然怀上了,能怎么办?残害自己骨肉的事我做不到!况且那女孩身子嬴弱,若是强行用药,只会是一尸两命!公主若气不过,你杀了我吧!”
荥阳公主瞪视着驸马满脸的鲜血,耳听他死不悔改的话语,白眼一翻,慢慢软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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