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身子,李恪起身后对杨氏道:“自今日始,媚娘便是小婿之妻,小婿家中排行第三,丈母唤小婿一声三郎便是,殿下之称切莫再提了。”
李恪之言方落,杨氏和武士彟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笑意,李恪之言虽轻,但言语中却已满是对他们武家的敬重和对武媚娘的宠爱。
所谓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今日是李恪和武媚娘成婚大礼,当着众人之面,武士彟和杨氏自然还需端着几分,但依礼敬称却是断不可废的,可李恪却说出了这番话,以子侄晚辈自居,自然是对武家的敬重和对武媚娘的宠爱了。
杨氏闻言,喜上眉梢,对李恪笑道:“三郎稍待,媚娘已经在闺房候着了,我这就将她领出来。”
“有劳丈娘。”李恪拱手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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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进了内院,正要将武媚娘迎出,而与此同时,内院的闺房中武媚娘早已梳妆齐整,在长姊武顺和侍女锦儿的陪同下候着自己的郎君。
今日正是武媚娘大婚之日,武媚娘头戴镶金嵌玉的琉璃花钗,身着青色缀红的宽袖祎衣,肩披紫帛,正是亲王妃成婚时所着礼衣,望之便觉华贵非常。
“小娘,你今日的这身衣裳可真好看。”闺房的妆台前,武媚娘的侍女锦儿看着武媚娘的花钗礼衣,轻声赞叹道。
“这礼衣倒是还好,只是这花钗着实是沉了些,戴着实在吃力,真是恨不得拿下来歇会儿。”武媚娘一手慢慢地扶了扶自己发髻上的花钗,一手揉着自己的后颈,对锦儿道。
武媚娘头上的花钗合计九钿,通身由琉璃所制,上镶金玉,比之武媚娘以往所佩的玉钗要繁重了许多,武媚娘年少,气力还有不足,戴地久了自然觉着疲累。
一旁在屋中陪着武媚娘等亲的武顺闻言,连忙上前,轻轻地为武媚娘扶住头上的花钗,满是艳羡地对武媚娘道:“阿妹快轻些,今日你所佩的花钗可是不比寻常,这九树描翚钗是为极贵,是贵妃娘娘专程命人从宫中送来的,漫天下能戴此花钗的也没有几人,这可是多少求都求不来的。”
武媚娘嫁于李恪,为楚王正妃,命妇之首,而命妇婚服所佩花钗又分五等,而武媚娘头上所佩的九树描翚钗又非亲王妃不可用,故而武顺有此一言。
武媚娘回道:“阿姊所言小妹自知,只是这花钗实在重了些,亏得只戴半日,若是要戴整一日,小妹怕是吃不消。”
武顺闻言,帮武媚娘扶着头上的花钗,嘱咐道:“眼下并无旁人,小妹图着松快些,倒也无妨,只是小妹今日大婚,待会儿满朝君臣都会往楚王府道贺,到时小妹行事可需仔细,切莫叫人看了楚王府的笑话才是。”
“多谢阿姊提醒,小妹晓得轻重的。”武媚娘笑了一声,应了下来。
“如此便好。”武顺笑道。
武顺站在武媚娘的身后,透过武媚娘身前的铜镜,看着镜中艳若桃李,娇似春花的武媚娘,口中虽还是长姐的该有的样子,不停地嘱咐着武媚娘,但心中已经有意无意地多了几分敬畏。
武顺知道,现在的武媚娘虽还是她的小妹,可待今日武媚娘进了楚王府,异日在往武府回门省亲时,武媚娘可就不再只是她的小妹,更是宛在云端的楚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