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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床柱直接从中断成两截,横飞砸到墙上。
灯管跟着爆了,碎片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还有一些掉到了床罩上。沈冬心惊胆战,这房间已经被他挣扎时无意中散出来的剑气砸得一片狼藉,连床头柜都整整齐齐断成好几块,那切口光滑平整,一点毛刺都没有。
——这柄剑确实很锋利,对吧。
可是剑锋再厉,剑气再强横也没用啊!
就像当初沈冬对杜衡用招时所发的青色青芒全无反应一样,哪怕现在连天花板都被沈冬穿了几个大洞,距离沈冬最近的杜衡还是毫无所觉。那些凌厉的剑气直接从杜衡身上透了过去,连他一缕头发都没削断。
剑对上自己的剑修,简直!没有胜算!
沈冬咬牙切齿的明悟了,他力气再大,生生掰弯了不锈钢的床柱,也没能成功爬起来将杜衡推开。他身上那件单衣,只剩半截袖管勉强挂在胳膊上,鞋子已经被扔到窗外去了,让沈冬挣扎得这么狠,如此恼火的关键原因当然是他所有衣服都没保住。
“杜衡!!”
沈冬这次是真的慌了,修真者的确有实质关系的双修,但没听说过剑修能够跟自己的剑…好吧!都说了双修,至少你得神智清醒!欲念亦魔,心境不守,沉沦无间,此乃修真者大忌,双修就是双修,身欲就是身欲,这世上没有那种身心畅快又修为提升的好事。
沈冬为之气结,他还不如继续做一柄剑呢,该死的九重天劫,该死的北邙山…
他这一闪神,左臂上挂着的那半截袖管也被硬扯了下来。
杜衡的意识并不清醒,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原先抓住沈冬右肩的手改为环住肩背,膝盖压在沈冬小腿上,直到扯掉最后一块碎布后,动作方自一缓,身躯俯下,勒得沈冬动惮不得,连呼吸都费力,还要硬着头皮忍着某只流连在背上的手。
掌纹、手指、还有这种触感…
——混账,他为什么要对这只手这么熟悉?!
一股异样的感觉顺着脊椎窜上来,沈冬克制不住的跟着微颤,最要命的是,其实这是正常反应。如果以手缓缓抚剑,稍通灵性的剑都会轻吟振动。
沈冬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捱着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恼火的想,反正衣服没了,索性变回剑,随便杜衡抱多紧都没关系。
可他想的很好,实现不了,床沿都被砸塌了一小块,还是化形后的模样,完全变不回去。
这不可能!
沈冬懵了,凡是器灵,都能随心所欲的在原来模样与人形中转换,看开山斧就知道了,要是兵器上战场变不回去,这兵器还怎么用?
冷汗唰的一下冒出来,沈冬拼命无视杜衡的那只手,那近在咫尺的清浅呼吸,还有不正常的异样感觉,神识内视,硬是什么问题都没发现,最终目光落到右手小指上。
那圈红线的痕迹变得非常明显,整根手指都是滚烫的。
难道是这玩意?(你想多了,这是红线不是催情药)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哐当一声倒下。
“是谁往下乱扔鞋子…呃!”
烟尘里,泰岳剑仙瞠目结舌的踩在门板上,眼前所见的三面墙全是洞,天花板上纵横几条裂纹,家具像被切过的蛋糕,零散成块的倒在地上,床都塌了半边,棉被与灯管碎片滑到地板上,枕头只剩半截,羽毛到处飘。杜衡是穿着衣服的,但是被他死死压住的沈冬,露出的手与小腿,都是光/裸的,而且旁边有很明显的布料碎片。
泰岳剑仙傻眼的后退一步:僵硬着问:
“…你,你们在做什么?”
“……”
沈冬愤慨,他也想知道啊!
泰岳剑仙原地摇晃两下,茫然的揪白胡子,以剑与剑修的感情来说,如果剑化形,道侣也是可能的,泰岳剑仙风中凌乱三四天也就好了,翎奂剑仙当初脚一软坐倒后也就过去了,将心比心,剑仙们是可以理解的,不会像承天派的仙人直接晕厥。可问题是,即使对神仙来说,关系是道侣也不意味着会…这么做!
泰岳剑仙浑浑噩噩的转头。
“轰隆!”
泰岳一头就砸在墙壁上,硬是留下一个人形的坑洞,跌跌撞撞的走了。
“…唔…喂!”
沈冬被杜衡压得死死的,根本不能动,连说话都没法将憋着的那口气吐出来。此刻更是哭笑不得,这啰嗦老头,该他啰嗦废话的时候怎么不吭声了!哪怕上来帮把手也好啊!你徒弟现在很不正常,出了问题知道不?
泰岳剑仙就这样对直不拐弯的愣愣走,一连砸穿了四五间房,最后穿透的是医院外墙,于是脚下一空,从四楼一头栽进了下面花坛。
“……”
算了,指望泰岳剑仙,还不如指望他的剑呢。
可是用神识喊救命…这,这也太没面子!再说,除了杜衡之外,大约没有那位剑仙整天把自己的剑晾在外面的,都在识海眉心里,想喊也喊不来。
杜衡本来就是被杀气所激,要是再来几柄剑,会发生什么真是天晓得!
沈冬只好努力的装自己不存在。
这还是很有效果的,除了那双手勒得更紧,原本有力的压制已经逐渐放松,最后恢复了这些天都晕迷不醒的模样,再无动静。
沈冬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别的剑修为杀气所激,最多跳起来大开杀戒,杜衡倒好,只撕他衣服?难道是看他衣服不顺眼?好吧,只要没拆了这家医院,什么都好。
地板上挺凉,沈冬只能悲催的当垫子被杜衡压着。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来,忽然听到楼上一阵巨响,眼角瞥到无数墙砖混凝土成块往下掉,还有半张破椅子,缺角的画框,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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