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殊不知,潘喜娘是个经验老道的喜娘,只光听声音就能知道这是洗到了哪一步了。
况且,潘喜娘一直是个尽职的喜娘,一直在外头竖着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快速的包好头发,擦干身子,拿起里衣就往身上套。
这全是新的,这些都是秦氏她们三人,被人田慧,偷偷地都准备了齐全。
就是连大红的嫁衣,也是秦氏帮着田慧去定好的。田慧的衣衫一直都是秦氏给做的,对于田慧的尺码,秦氏早就倒背如流。
果然,等做好了。拿来给田慧试的时候,只需要改几个小细节就成了。
“慧娘,我进来了哦——”田慧颤抖着声音让潘喜娘进来。
潘喜娘一进来就看了眼木桶。地上也是湿漉漉的。
“冻着了吧?我先替你搅了面了吧——”潘喜娘才刚刚说完,钱氏就递上了五色的棉线。
“等等——这么粗的棉线,要不然还是就用一根吧?”田慧讨饶道,潘喜娘手里拿着的棉线,是由五根细线搓成一条细棉线的。
钱氏拍开了田慧伸出来的爪子,“你懂啥!这可是一般人都用不到的,大户人家才会用这五色的棉线开脸!盘妹子。你赶紧的,慧娘这人就是这般咋咋呼呼的!”
钱氏不由地对潘喜娘更加尊崇,一看这做派。这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小打小闹的。
用粉涂在田慧的脸上,尤其是头发边缘处涂擦。
用彩线变化成有三个头,两手各拉一个头。线在两手间绷直。另一个头只好用嘴咬住、拉开。潘喜娘利落地双手上下动作,那五彩双线便有分有合。线挨到人的面部,便可将汗毛绞掉。
又替田慧绞了柳叶眉。
田慧的心情,已经不知道有啥来形容了。
那疼痛,那酸爽。
钱氏看得啧啧称奇,“我活了这般久,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手法。我记得我当初那会儿,可是被疼得死去活来的。这脸儿生生变了形了。
再看看田慧,竟是一声儿都不曾发出来。”
田慧那是内伤!
“这柳叶眉修的。可是贴色了不少,这人的喜气儿一下子就起来了。”里正的媳妇,曹氏也笑着附和道。
端看潘喜娘荣辱不惊,曹氏心里就越发高看了一看,赞美之词不要钱的丢出来。
田慧哆哆嗦嗦,“大娘,我能不能穿衣裳了?”
被挤着围着又指头画脚地讨论了一番,原谅田慧只穿着身里衣,早就冻得够呛了。
吸了吸鼻子,幸亏没鼻涕。
做个鼻涕虫的新娘子,可真的会挺丢人的!
“唉哟,都忘记了慧娘还穿着单衣呢……”阿花奶奶惊呼道,赶紧让开了一个地儿,让潘喜娘给田慧穿衣裳。
田慧随着潘喜娘站起身子,往床边走。田慧打量了屋子里的众人,红光满面,热气腾腾。一个个都穿着大棉袄,怨念顿起!
不等潘喜娘吩咐,田慧抓起一件衣裳就要往身上套。
“等会儿——”潘喜娘给衣裳排了个序,才帮着田慧一件件地穿上。
“大娘,我能不能再穿个冬衣——好冷哇——”田慧强烈地表示怀疑,自己将是第一个冻哭的新娘子。
钱氏不忍直视,实在是太丢人了。很想假装没看见,只是田慧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角不放手,“慧娘,你已经穿了五件了,这喜服的最高的规格,都被你穿上了——”
总之,言下之意,你要珍惜!
不可妄言!
潘喜娘脸上的笑,更加真实了。“现在穿一会儿冬衣也是无妨的。迎亲的时间还早着很呢。”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钱氏开口拒绝,田慧就已经将冬衣往自己身上裹了。
“走走,咱先出去,这开脸汤果已经可以吃了。多吃些,听说,请来的厨子可是镇上大酒楼的厨娘,听说做汤果的手艺可是一流的。”钱氏招呼着众人出去。
孔氏正走到了门口,“我这正打算着来请你们去吃汤果呢,外头的都已经吃上了,光是汤果就有六种的,取个六六大顺之意!”
“吃了这么多的喜宴,我还从来没见过有六道儿汤果的呢,我得赶紧去瞧瞧去!”曹氏是得了里正的吩咐,一早就来候着的。不说能帮上啥忙,就是凑个趣儿也好。
自里正去了镇上的杨府后,过不了多久,知县老爷的车架也过来了,里正赶紧让自家大儿子,回了杨家村给曹氏捎信,好生候着,不可端着架子!
曹氏自然是知晓其中的厉害。
一番吵闹后,屋子里只剩下了田慧,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唉,没得吃,总算是暖和了。
田慧不敢凑近火盆,若是烧坏了嫁衣,就真的要人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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