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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作“你终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我就是不想变,不想揉碎了自己的性格去适应这多变的皇宫,更不想变成宫斗剧里的女主角,从单纯良善到工于心计。可是不变,生存是个大问题,被动的防范及不上有心人的主动出击。
我不免有些惆怅:“朱棣,是我太过天真了吗?”
“一时的安宁只不过是假象,终有一日会被打破,到那时你该如何应对?”朱棣再次一针见血地戳中了我的要害,准确的说,是我心中不敢触碰的隐忧。
何尝没想过处境会改变,但诚如朱棣所言有阿平依持,有朱元璋照拂,我总难免心存侥幸,觉得那一天不会到来。面对朱棣的质疑,我唯一能回应的只有是:“我相信阿平,他不会让我陷入那般境地。”
“信任?”朱棣失笑了下,摇摇头走下亭子的台阶,顿步,“你终究会慢慢明白这东西有多可笑,时候不早了,若是不回宴席上就早些叫人陪你回去吧。”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不免对之懊恼,他纯心是来给我添堵的吧,留了那许多似是而非的话,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我一人在此郁闷。话说绿荷怎么去了那么久到现在也没回来?我这口干到现在都没解渴。
想着总还是要回去宴席看一眼的,不如就自己走过去吧。刚一站起就听见亭下传来异状,在这静谧里十分的清晰可辨,下意识地喊出了声:“是谁?”没料我不叫还好,一叫就见一个黑影从花丛里钻了出来,朝着宴席光亮处而跑,身姿看着像是个女的。
忽而心头一沉,扬声呵斥:“站住!”可那黑影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已经快跑出视线外了,暗道了声不好,就怕是有心人跟踪而来,一直躲在暗处,然后把我与朱棣的一番谈话都听了去,这是要去向她主子报信呢。
绿荷那丫头总关键时候掉链子,需要用到她时人也不知晃哪去了。以我现在的身骨去追显然不现实,即便是叫我跑也很为难,只得硬着头皮往宴席回走。
可走出几步就听见一声惊叫传来,吓得我心惊肉跳的,再走前就到了宴席外围了,彩灯的光亮照得十分透亮。一眼就看见阿平与朱高煦并立于那,而在他们的脚前跪趴了一个宫娥装束的人,从身影轮廓看应该就是刚才逃跑的那个。
朱高煦眼尖先看到了我,刚一张口就被我使了眼色制止,他虽不明其意但也闭了嘴。
而阿平似有所感地抬起眸来时,看见是我便直接大步走来,“为何不在席内等我?”我有些没好气,在席间等他又不是一时半会了,还好意思问我为何没等。懒得与他在人前争执,只问:“绿荷呢?”
“她向我报告了你的去处后说你要喝茶,找茶水去了。”
“……”我对自家的那傻妞简直是无语。
在这时朱高煦已然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也再也忍不住地开口:“你……你们……”可话没问出来就被地上那宫娥的大呼声给盖过去了:“殿下,奴婢有事要禀告,刚才奴婢途经此处时竟看见娘娘在亭中私会燕王爷,言谈举止过于亲密,恰逢殿下奴婢不敢有丝毫隐瞒。”
人言。
刚看到此宫女鬼鬼祟祟地藏在花丛中又再钻出来逃跑时,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人言可畏就在于此,我与朱棣虽确实有在亭中见面,但他站于亭前立于亭柱旁,与我隔了好大一段距离,何来言谈举止过于亲密?却被此宫女冠上了一名私会燕王的帽子。这顶“帽子”若深究起来可不是件小事,甚至可以成为至我于死地的把柄。
我没有去看阿平的表情,只凝目于那宫女身上,淡声而问:“你说我与燕王私会亭中,有何凭证?你又是哪个宫里的人,为何会在此鬼鬼祟祟的奔走?”
我敢肯定,以她当时隐藏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听见我与朱棣的谈话。不过回思刚才,忽而意识到这可能是朱棣有意而为,意在为我上一节课。
他是有意不走近亭中的,与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甚至连讲话的频率与音量都算好了的。
宫女不作声,只埋着头匍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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