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一定是,吓坏了吧。
轻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乌溜的眼神中一片茫然。但此时场合也不宜相劝,静默了片刻我试探地轻唤:“婆婆?”
意料中的刘寡·妇没有动静,也不知是睡了还是不想理会我们。正踌躇是否要告退了去熬些粥给她吃,忽而身旁人影一闪,阿平竟扑到床边去拉刘寡·妇,并且把她翻转过身。
我未及反应他这举动的涵义,只看见刘寡·妇苍白着脸眼神惊愕。因为视角问题我看不到阿平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身背定在那处,气氛变得凝滞。
下一瞬他踢翻床前的椅子从身旁掠过,吓得我都颤栗了下,扭转头见他刚好夺门而出,下意识地要去追,却被刘寡·妇喝住:“你站住!”
我身形一顿,缓缓回转过身,对上刘寡·妇沉鹜的视线,念及之前急救举动不由心头一沉。
果不出所料听见刘寡·妇明明虚弱之极却仍寒声而质问:“刚刚你对我做了什么?”
静了一瞬我如实而答:“救你。”
哪想话落就见一件飞物朝我直击而来,本能地想要避让,但我控制了没有动。那物撞在了我的头上又反弹落地,目光微垂便见是床上的枕头。
其实头上有感疼痛,因为随着天气渐热已经将棉花枕头换上了藤编的,打在头上钝钝地痛,估计额头上那处是红了。不过我之所以在能避闪开的情况下选择任由砸中,不是因为对方处于病态中,也不是因为之前她突发旧疾而内疚,而是,她是阿平的母亲。
阿平从未像今天这样过,焦虑、慌乱、迷茫和无措,不能说是反常,本身他就不是真傻,刘寡·妇是他娘,恐怕之前有过这样昏倒的经历,从而导致他的恐惧加深。
刘寡·妇显然不信我之词,她躺在那处哪怕气势不比往常也强撑着一口气对我道:“许兰,我知道你恨我,想我早一点死,但我偏不如你意。不管你刚才对我动了什么手脚,都瞒不过江老头子的医术。”
我默看着眼前有些歇斯底里的妇人,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极端,甚至有被害妄想症。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她死,又对她恨了?固然我对她不喜,但也没到恨的程度。
不喜是因为相信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刘寡·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的性格似乎从骨子里带着阴沉。有时候我都会想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教养阿平的,而阿平对外界的屏蔽与心智不全是否她要负上很大一部分的责任?然而阿平的性格里又没有一丁点与她相似的,至少,我看不到阴暗的这一面。
“出去!不要见我发病了就妄想躲过惩罚,还有两天,给我好好跪着你,再多的怨你也得挨着、受着、熬着,别再试图去蛊惑阿平!”
闻言我笑笑,转身便走,来到门边时又回转过身来,果见刘寡·妇灼灼眸光狠盯着我,然后我道:“有两件事我想我要说清楚,首先,刚才我对你做的叫心率复苏,当时是看你心跳都快停了,气息也几乎没了,而阿平那边还没把郎中请来,有没有效我不知道,反正后来你心率稳定下来也醒了;其次,你是阿平的娘,你若是有个长短最难受的不是我,是阿平,刚才你或许没瞧见阿平那惊慌的样子,他抱着你跑进来时手都在颤抖。”
故意在此顿了顿,清晰可见刘寡·妇的瞳孔在拼命收缩,对这个儿子她是在意的。
最后我表态:“所以,单单因为此,我对你也没有恨,更不会想你死。”
言罢我就出了门,朝佛房而去。
如果将来的很长岁月势必是要在这一屋子里生活,那么希望能够家有宁日吧。该表的态我必须得表,哪怕刘寡·妇不相信。
佛房里其实还一地狼藉,刘寡·妇滚倒在佛台前,将桌上的贡果都给撞到了地上。我叹了口气,上前把东西给捡起来放回佛台上的盘中,又见那观音像边落了一块黑布,伸手向内拿起来摸着面料像是真丝的。
真丝面料的布在我那时代可能常见,但在这样的乡村里,纯棉的都难有,多半是穿的粗麻质地。所以,这肯定不是用来擦桌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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