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蹭,阴阳怪气的吩咐着,“托尼老师顺便帮我洗一下头吧,不要按的太重了哟。”
“……”言肆快被怀里这个女人给气死了,可是还是认命的照做了。
安诺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里,水面上飘着细细密密的泡沫,让她整个人就露了个头出来,言肆的双手轻柔的在她头皮上游走着,修长的手指在黑发间穿梭,从最开始的笨拙到后来的得心应手,安诺突然觉得言肆就算没有这个出身,光是去发廊做个洗头小哥应该也能挣很多钱。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这个男人很记仇的。
“看来以后洗头的任务都可以交给你了。”安诺喟叹了一声。
“……”
“怎么样,TonyYan?”安诺阴阳怪气的打趣着他。
言肆恶劣的在她额头上按了一下,满手的泡沫顺势擦了她一脸,“你不是困了?”
“我是困了又不是醉了,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啊。”安诺笑眯眯的,“而且我再困也不能在浴缸里睡着了嘛。”
“那你自己洗?”说着,言肆就想要抽身走人。
“诶!不行!”安诺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另一只手伸出来把自己脸上的泡沫擦掉之后,一个翻身,借着水的浮力半跪在了浴缸里,拽着言肆耍无赖,“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的!”
“噢。”言肆淡淡的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所以你给我洗完了头再出去吧~”
“噢。”
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回答,但是始终都没动。
安诺拧眉看着他,面前的男人却始终没有对上她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过去之后,一张脸瞬间滚烫了起来。
“看什么呢!?”她忽然松手,缩进了水里,提高声音嗔怪了一句。
刚刚因为急着抓着他,整个人都翻身半坐着,原本在泡沫之下的大片春光就这样露了出来,彻底的展现在言肆的眼前,而他目光灼灼的,却始终没有提醒自己。
“看你。”言肆看够了,这才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对上了她的目光。
安诺头上还有着一层白白的泡沫,脸色却绯红,整个人泡回了浴缸里,看上去异常的水嫩可爱。
她被言肆堵得说不出话来,反正他早就已经毫不避讳的说些荤话了。
安诺红着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悻悻的转过了身,重新躺回了之前的姿势。
言肆的双手重新按上了她的头,动作比之前慢了些,力度也轻了一些,但是舒适度却没有减退。
“记账吧。”他陡然开口,声音沉沉的。
“啊?”安诺一脸茫然,只能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你怀孕期间,不能做的,都记账吧。”言肆像是在给自己下一个什么结论,也没管安诺到底怎么想,“你不用发表意见。”
“……”资本家就是这么来的?
安诺不服,“凭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不让她发表意见就不对了,毕竟以后要被压榨的那个人是她啊!
言肆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那你也可以记着,我们算总和?”
“……”
安诺双手一扑腾,用水和泡沫反手糊了他一脸。
……
言肆细心的将安诺的头发给擦干了之后才抱着她上床睡了觉,房间里还开着昏黄的小夜灯。
安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话,声音柔柔的,言肆的言语之中也充满了温情和宠溺。
“我怀孕了之后,你要是耐不住寂寞怎么办?”安诺被害妄想症又上来了,表情一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侧着头直勾勾的看着言肆。
“……”言肆被她问的无语,“什么怎么办?”
“我之前看过好多,什么老婆怀孕老公出轨啊,要不就是出去嫖还被抓了,之后才知道他家里还有个怀孕了六七个月的老婆……”安诺掰着手指头给他数着自己之前看过的新闻,“那你呢?”
“我是这种人?”言肆挑眉,危险的看着她。
“你不是。”安诺嘟囔了一句,“但是谁说的好呢,外面花花世界的……”
言肆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俊朗的脸上表情复杂,“跟你说过了,少看点电视剧。”
“那不是电视剧!是新闻!”安诺据理力争。
“哦。”言肆很无所谓,“那我也不会。”
“这么肯定?”安诺半眯着眼睛,心里却甜滋滋的。
她知道言肆不会,只是这个时候情绪很多变,甚至想法也异常的多,或许是因为生小祈的时候,身边根本就没有他,所以从来都不用担心这些。
而现在,自己却真的像是一个第一次生孩子的小女人了,至少除开那些伤痛,这些体验都是第一次。
“你之前走了三年多,我都没找过其他人。”言肆深深的看着她,“更何况三个月。”
这话其实还蛮受用的,最开始的时候安诺总觉得言肆的身边是应该有人的,至少不少的男人在尝过了欢爱的滋味之后,就难以放下了。
而他们也曾经缠绵过无数个日夜,就算是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或是没有袒露感情,可是始终那种深度的契合还是无比的真实的。
“所以你当了三年和尚?”
“没有你之前,我不是一直都是?”言肆反问她。
“噢。”安诺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直接伸手圈住了他的腰,拽着他侧了侧身,就将人重新拉回了身侧躺下。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那你应该都习惯了,记账什么的,就算了吧。”
“……”
言肆被她突然转移的话题给气笑了,“见缝插针?”
安诺撇了撇嘴,窝在他的胸前轻轻的哼了一声,没回答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言肆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周围的寂静和男人身上独特的气息让她很快的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床上的男人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一颗心脏像是被填满了一样,甚至感觉那样的满足感都要溢出胸腔了,心跳加快了速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言肆却毫无睡意,蹑手蹑脚的起了身之后,帮床上的女人整理好了被子,随后又关了灯,才借着手机的光亮下了楼。
阳台上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迎着冰凉的海风,穿着一件薄外套,发丝被吹得有些飞扬,而俊朗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困倦之意。
反而有一种激动和憧憬,嘴角带着的笑容是许多人为之心动的。
可是在这一刻却远离了喧嚣,这船上酒吧里的人彻夜的放纵,甲板上也有人忘情的扭动,而言肆却像是隔绝了这个世界,就连灯也没开,静静的站在阳台上。
出于本能的往包里摸了一下,却空荡荡的。
他虽然很少抽烟,但是有些时候真的想要抽一根,让自己的情绪得以释放,那些所有的隐忍和不知道表达,都想要借着尼古丁而散发出来。
手落空了的一瞬间,他才反应了过来,自己以后也不该再碰烟了。
言肆一直都不会在安诺面前抽烟,也鲜少让她闻到烟味,在她面前的克制现在都变成了戒掉。
所以摸烟的动作变成了拿手机,今天检查了出来时间都晚了,虽然那群人习惯了晚睡,但是毕竟长辈都睡得早,要是今天晚上告诉他们了,铁定得把长辈给吵醒。
言肆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算了,等到天亮了之后再告诉他们也不急。
现在他所有的想法都被自己又要当父亲了所倾覆,满腔都是欣喜和激动,却又小心翼翼。
本来以为在安诺睡下之后,自己可以一个人平静一下这样澎湃的心情,可是他好像有些高估了自己,如果不是现在拿着手机,转身就能看到光打在自己的脸上,倒映到了玻璃上,自己可能都发现不了现在自己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的表情。
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那样的喜悦包围的所有的意识,甚至是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快。
言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静着,就那样靠着栏杆上点开了手机里的百度。
男人低垂着眉眼,认认真真的看着每一行字。
越看,剑眉就越是靠拢,那原本欣喜的笑容也渐渐散去,变得有些沉重。
最后他差点把手机都给扔了,甚至想要上楼叫醒安诺,告诉她这个孩子不要了。
看到的那些字眼太让人后背发凉了,几乎是说的一不注意就会流产,甚至是一尸两命,就连打个喷嚏都会滑胎,摔一跤就造成了大出血母子双亡……
看到后来言肆觉得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彻底的感受了一边从云顿跌入深渊是什么感觉。
之前的担忧又跑了出来,他转身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黑暗中的海面,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始终还是他太过于自私了,没有在之前好好的了解一下孕期的注意事项,只想着要参与这一段时光。
自己错过的原本以为是最幸福喜悦的日子,这一刻好像都变成了她的苦难。
言肆的手指用力到有些发白,脑子里像是在天人交战,却又没有一个结果,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三点了。
他毫无睡意,又不知所措,只能拿着手机站在外面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