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山附近,大巫师在关注着江水的水位,相比起敷浅原的工作,他在这里盯着大江的变化,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而在南丘,疏导水流的工作,也在积极进行。
“西南的暴风是因因乎?”
飞廉幻化成一只鹿头的野兽,但下半身是烟雾,它在边上飘动,在感觉风的流向。
小推车被推动,泥泞的道路周围多了很多的人。
当然最惹人瞩目的,是一只大胖河马,正在大水之中驮着人随便往来。
小登涉的体型在三年的时间内疯狂的生长,以至于在第三年开始像是吃了激素一样,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小于一只大兕,而其他几个小伙伴,包括以吃饭卖力著称的小当康,也没有长到它这么大。
“阴沉了许多天,也该放晴了。”
赤松子道:“现在的风雨是能被我掌握的了,我来....”
“老师,我来吧。”
妘载看向天空,赤松子愣了一下,随后退了一步,在后面看着,饶有兴致。
听说这小子在厌火国的三株树下,完成了第四次的觉醒,得到了火精与衍化白昼的能力。
飞廉很困惑,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神的小子,要做什么呢?
“他要驱散风雨了。”
赤松子看向飞廉,回应它的疑惑吼声:“话说回来,很多年前,你被风伯驱使啊,不知道涿鹿之战中的那只飞廉是不是你。”
飞廉不知道赤松子在说什么,即使是神兽也有族群的啊。
它看向妘载,鹿头变化,幻化成人的脸孔,却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妘载开始释放积阳之气,火精出现了,其中一个蓝球被妘载提出来,缓缓上升,化入天地之中。
随后,大地上的水开始褪去,以妘载为中心,向外不断扩散,水逐渐干涸,露出地表,而天上的雨云也开始被驱逐,向四面八方不断后退!
“日以煜乎于昼!”
在飞廉的眼中,在它目光中所见到的,那是一个闪耀的人形太阳,热气化为火焰,蒸腾着云霞与风雨,于是万物开始复苏,大水也被驱逐,那些火焰熊熊燃烧,带来亘古传颂的光与热!
范围扩散到整个南丘,这些积湿的天泽雨水,在五十五个呼吸之后,蒸发殆尽!
正是一个天衍之数!
天空中的光芒照耀下来,妘载抬起头,那光落在他的身上,于是灿烂的光与远方昏沉黑暗的云海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阴影飘荡下来,伴随着一声猫叫,啪的一声砸在妘载的脸上。
横渡了整个南大荒,风生兽抵达了南丘,但是带来的却并不仅仅是一个“猛撞”技能。
风生兽很舒适的叫了一声。
于是人籁的呼吸声音,传到了南方。
————
南极之野,南海之上。
北门成闭着眼睛,露出了一丝微笑。
“有一只风生兽走失了。”
妸荷甘看向他。
北门成的眉头忽然紧锁,随后又逐渐舒缓,甚至有些诧异的挑起来。
“它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是....这里有着世间几乎未曾听闻的,人籁的呼吸....”
“我听到了那里的声音.....”
妸荷甘惊讶:“难道是四时相继而起,万物循序而生,盛衰相杂,生杀有序,清浊相间,阴阳调和,声光交流....是黄帝说过的人之天理中的道,是自然之声吗?”
“不,四时虽然相继而起,但是万物却并不循序而生,山野间的花肆意的开放而不遵守岁月的规矩,衰落的事情永远埋葬在盛世的景象下不能抬起,因为没有杀戮,故而生的气息如此浩大,清浊分开而互不干扰,阴阳却又能够融合,但不是归于混沌,声与光并存而起舞,与黄帝告诉我的一切,都相反。”
北门成的话说完,妸荷甘目瞪口呆。
什么意思?黄帝的天理,有一部分是询问广成子而得来的,如今如果黄帝的天理是错误的,那么广成子的执着,不也是陷入了错误中吗?
“不是错误,只是另外一种世间罢了。”
北门成的眼睛闭着,听着那些声音,仿佛一重重光影能在眼中显化,而当“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北门成顿时有些愕然了。
“妸荷甘,你遵守自然的天理,为北户氏的王带来世间的自然规矩,盛衰荣辱有天地负责,但是北户氏的王在这一次的暴风中没有躲避,依旧迎天而去,你的天理,被他否决了一部分。”
“有些事情,不可以顺而为?当然了!或许你一直没有认清老龙吉的天理。”
妸荷甘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北门成笑道:“我看到你的旧友了!”
“是赤松子啊!而他身边的那个孩子....是你师弟神农氏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