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大雪已经下了半日有余了,脚下的积雪已没过膝盖,雪白的不仅是大地,还有马家小院,院子里垂挂着几条白绫。几日前,老马太太那个在城里打工的儿子得知妻子即将临盆就风风火火地往回赶,但不幸的是半途中被一辆大货车撞死了。
还未将生就克死亲爹,再度印证了乡亲们的猜测。
人群后站着一个满脸白须的老和尚,老和尚一副慈眉善目,一只手托着钵盂,一只手撑着禅杖。他满面红光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
“阿弥陀佛……”他微微抬起头,只见大雪纷飞的天际之上,一颗流星划破长空降落人间而来。
“哎呀!生了!生了!恭喜恭喜,是个带把儿的!”小屋里,老张婆子剪掉婴孩的脐带,把他抱了起来。
小屋外的乡亲们听到喜讯后如释重负欢呼雀跃起来,总算是在年内生下来了,这下全屯子上下都能过个安生年了。
“哎呀……唉呀妈呀!这咋回事?”这时,忽听老张婆子惊道。
老张婆子双手把婴孩捧了起来就见那刚出生的男婴双眼睁开了。世上哪有这样的怪事?一般的新生儿都在一个礼拜左右睁眼,谁家孩子能在出生后第四五天睁开眼那就是大新闻了。
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年多,这男婴不仅降世就睁眼,而且他不哭!普通婴孩出生如果不哭那就是气管堵住了,接生婆都会拎着婴孩的双脚照着屁股蛋拍两巴掌。
“咯咯咯……咯咯咯……”男婴非但不哭,而且还捏着小拳头抿着小嘴笑了起来。如果是满月大的孩子这么笑,大人们肯定欢喜不已,可他刚从娘胎出来,这么笑都看着渗人。
老张婆子惊讶的不是这些事,而是这男婴的右手。男婴兴奋的手舞足蹈地咯咯笑着。他的小手不停地舞动着,手心中一抹金光晃过。
老张婆子凑近一瞅差点没吓尿了,敢情那男婴手里攥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她手上戴的大金镏子。
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这是老张婆子结婚时戴的,如今已经过了二十来年没摘下来过了,可这小子是啥时候给顺下来的呢?
她夺回金镏子接过老马太太递上的那薄薄的红包撒腿就跑。
男婴依偎在母亲怀里吸允着第一口乳汁,终于安静地睡着了。母亲躺在小炕上抱着怀中的男婴看着小柜上摆着的丈夫遗像,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大梅呀,别哭别哭,你为我们老马家传宗接代了,是喜事啊!”老马太太安慰着儿媳。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凄惨的吗?可好在儿子终于有后了。
淳朴的乡亲们默默离开了,有的留下了几个鸡蛋,有的留下一个红包,当然,那年头红包里装1块钱都是大数目了。
小院外的雪地里只剩下那白须老和尚。老和尚推开院门几步走了进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僧为主家道喜了,不知可否讨碗清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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