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家的司机送余晚去挑选礼物。
车沿着山道往下开,密密的枝叶遮出遍地阴凉。这样一条路,余晚曾经用脚有过的……余晚怔了怔,偏头。
入目全是山野,那些别墅错落其中,又能看见什么?
转回头,余晚翻开温夏的资料。
照片上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干练,自信,而且极有魅力。女人看女人,总是特别准。
而温夏的履历更是吓人。
常春藤名校毕业,海归。她学传媒,回国之后自己成立公司,如今已是业界知名人物。更幸运的,她还被家里人宠着。
温家到这一辈就这么个女儿,从温寿山起就疼着,爱着,恨不得摘个星星来配她。
温夏与沈长宁过去所有的女伴都不同。
余晚仔细研究了她的那些兴趣爱好,最后决定去挑鱼竿。
余晚不会钓鱼,她也就那次和季迦叶钓过一回。
给这些有钱人买东西,认牌子就行。余晚记得季迦叶钓竿的牌子,于是直接跟司机说了地方。
导购笑眯眯的问:“小姐,要些什么?”
“钓鱼竿。”
余晚刚道明来意,就有人从里面的贵宾室出来。余晚望过去,不由一愣:“刘先生?”
刘业铭见到余晚,亦不免意外:“余小姐?”表情有些微妙。
余晚抿唇,笑了笑。
拂过刘业铭手里提的渔具包,她问:“来给季先生挑么?”
刘业铭没回答,只是微笑着和余晚道别:“余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再见。”
余晚客气颔首。
刘业铭侧身过去。
余晚悄悄转眸,视线落在那个渔具包未剪的吊牌上,默然看了看,又收回视线。
*
将渔具留在车里,刘业铭上楼,敲季迦叶的办公室门。
“先生。”
季迦叶从工作中抬起头,只是问:“办妥了?”
“嗯。”刘业铭想了想,又对季迦叶说,“先生,我刚才在店里遇到余小姐了。她也去挑钓竿,大概晚上也要去温小姐那边……”
季迦叶没说话,他只是摸过烟盒。
烟盒就在旁边,他取出一支,低头,点燃。
烟雾缭绕,季迦叶沉默,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淡淡的说:“明川怎么回事,还不回来?”似乎有些不满。
刘业铭没说话,季迦叶薄唇紧抿,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二叔。”电话那头声音清亮。
“明川。”季迦叶喊他。
似乎知道他要催促什么,那边敷衍着说:“我最近还在巡演,实在赶不回来。”
对于这个答案,季迦叶沉默。
他沉默的时候,气场总是悄无声息的压迫着人,让人臣服。
所以,电话那头开始努力抗争:“二叔,我和那个温夏根本不认识,我干嘛要听你的,和她结婚?!”
季迦叶就是封.建专.制的大家长,向来说一不二。他早就催促明川回来,又给他安排了这桩婚事,可他才不要听之任之呢!
这世界上,也只有这个人能违抗季迦叶的话。
季迦叶仍旧沉默。
许是怕他生气,电话那头的人开了个玩笑道:“二叔,反正我还没有婶婶,要不你勉为其难……”
“胡闹!”季迦叶冷下脸训了他一句,克制下脾气,他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明川,你总不能一直躲着我。”
听他口吻松动了,那边就笑了:“二叔,等这事过了我就回来。”
他耍赖,带着天然的亲昵,季迦叶就算心里不悦,也不舍得说他半句。
挂了电话,季迦叶沉色起身,吩咐道:“去温家。”
刘业铭一怔,试探着问:“先生,你这是……”明川不回来,难道季迦叶要娶那个温夏么?
季迦叶转眸,冷冷盯他,直到盯得刘业铭不自在了,他才嫌弃的说:“我去找温寿山。”
温寿山是温家的掌门人,明川既然坏了季迦叶的安排,他就得重新另做打算。
“先生,那今天的生日礼物用谁的名义送?”刘业铭继续问。明川不回来,似乎只能用季迦叶名义送了。
“不用送了。”季迦叶淡淡的说。
*
晚上是温家的宴席。温家这辈就这么个女儿,疼都来不及。所以每年温夏生日,都办的格外隆重。
今年亦是。
余晚陪沈长宁一道过去——沈长宁无论出席什么场合,还是习惯将余晚带在身边。
沈长宁准备的礼物是一个钓竿,送到温夏面前,笑道:“温小姐,改天请你钓鱼。”
温夏今天穿着一袭黑裙,尤其贴身,将身段勾勒的窈窕动人,头发用碎钻发卡别在脑后,愈发显得漂亮而干练。
看了看沈长宁,温夏笑意倨傲的呛道:“沈先生以前没有请我,现在倒转了风向?”
说话带刺,被她这么一噎,沈长宁尴尬笑了笑。
温夏叫佣人收下来,再没有搭理这人。
她看不上他,太明显了。
作为礼数,余晚也和温夏打了招呼:“温小姐,你好。”
“你是?”温夏不认识余晚。
余晚自我介绍道:“我是沈先生的助理,余晚。”
“哦,余小姐啊……”温夏这么说了一句,再没接话,只和旁边的人聊天。
这人眼界高,看不上沈长宁,自然更看不上他的助理。
余晚被潘菲悄悄拉到一旁。
挽着她的胳膊,潘菲和余晚咬耳朵:“小余姐姐,这个温小姐可傲了。”潘菲今天也在。在这种时候,大概是生出一些同仇敌忾的感情来,这小姑娘明显将余晚当成了自己人。
余晚笑了笑,没说话。
她比不得任何一个人,只能谨小慎微。
温夏性格爽朗,朋友众多,笑声阵阵传过来,衬得他们这儿都黯淡了。
她是明亮的星辰,那他们都失了色,沦为陪衬。
余晚一直沉默。她今天其实想回去休息的,但沈长宁要带着她,大概是怕遇到以前的那些女伴,所以不得不拿余晚做挡箭牌。
余晚只觉得累,她想去外面抽支烟了。
温家别墅里人来人往,有人离开,就有人被迎进来,衣冠楚楚。
和友人说话的温夏忽然停住了,转眸望向外面,她问友人:“这人是谁?”带着好奇,又带着狩猎的兴致。
余晚也望过去,又默然垂眸。
潘菲摇她的胳膊:“小余姐姐,季叔叔来了。”
这话声音有些大,温夏往她们那儿看了看,撇开视线。
余晚“嗯”了一声,只是错身,往更里面走过去,等她再回头——
季迦叶已经被温寿山请上楼。
楼梯精致,巨大的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来,落下男人修长的身影,他的面容清冷,仿佛又变回那个遥不可及的佛。
余晚撇开脸。
潘菲又过来,跟她咬耳朵:“小余姐姐,快看快看,那个人也上楼了。”
余晚没有看,她当然知道潘菲说的是谁。
这道楼梯就是个结界,隔出天与地。
……
季迦叶下楼,迎面就遇到沈长宁。
很多事情没有彻底摊开前,大家都不会明说,而且沈长宁也拿不准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季迦叶。这会儿只是笑着打招呼:“迦叶兄。”
“沈先生。”
视线拂过沈长宁身后,季迦叶没再说话。倒是潘菲走过来,喊他:“季叔叔。”
季迦叶略略点头,缓了缓,问:“余晚呢?”
“小余姐姐身体不大舒服,已经先回去了。”潘菲指了指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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