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修都没想到敌人会如此丧心病狂,穷追不舍的一刻都不肯消停。
于是枣哥就提出了“让敌人来猜猜马车里都有谁”的游戏。卫玠、王济、晋江疾医以及重要囚犯等,傻傻分不清楚的坐在不同的车上,每天都会更换乘车顺序。武贤法师、石勒以及拓跋六修则骑在马上,负责前前后后的警卫工作。
卫璪机动。想坐车坐车,想骑马骑马。
卫玠小声问阿姊:“是我的错觉吗,还是枣哥的智商真的涨了?”利用计划之便给自己谋福利的既视感扑面而来啊,可以理直气壮的累了坐车,闲了跑马。
武贤法师耸肩;“你知道一种东西叫棍棒底下出孝子吗?”
卫玠有点迷茫,这话他知道是知道,但好像并不太适用卫家,除了迫不得已请家法以外,他们家的大家长们一向是不主张以武服人的。卫玠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实性,也不想知道。
“我也不知道。”武贤法师耸肩,“但我验证了棍棒底下出脑子。”
卫玠反应了一下,这才转过弯来:“诶?诶??诶???”
武贤法师大气一笑,捏了捏卫玠粉扑扑的脸颊:“安心吧,你脑子够用,我不需要如此对你。”
“……”所以说如果我脑子不够用,也是逃不了的吗?突然好担心我未来姊子的教育问题啊,给他/她提前点蜡。
拓跋六修也觉得枣哥的智商有所上涨,这主要体现在了这次的护卫安排上。拓跋六修是护卫队伍里的主要战斗力,是的,他也参与了进来,因为他在魏兴郡受的伤已经好了。伤口本来就不大,再加上他自打长睡起来之后就变得更加变态的身体素质,一刀两刀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但枣哥却用“你要是护在卫玠身边,傻子都能看出来这车里坐着谁好吗”的理由,把拓跋六修远远的打发走了,每天都要拓跋六修和卫玠保持至少半个车队的距离。
牛郎织女都没这么惨的。
拓跋六修知道卫璪一定是故意的,因为卫璪根本就没掩饰过对拓跋六修的不喜欢。这么说吧,卫王两家人中,最抵触拓跋六修的,唯有卫璪这个大舅子。这与拓跋六修是不是在和卫玠搅基没关系,而是在于拓跋六修给了卫玠一个卫璪根本没办法再超越的爵位,拓跋六修破坏了卫璪小时候的梦想之一,这仇比天高,比海深,不共戴天!
卫璪对拓跋六修看不顺眼的程度,甚至让武贤法师终于从当年的兰陵关外侯事件里解脱了出来,不再被卫璪钉在“耻辱柱”上。她亲自对拓跋六修表达了感谢。
拓跋六修:“……”
于是,拓跋六修就只能一边默念“那是卫玠的亲哥,你不能砍死他”,一边将有限的愤怒,投入到了无限的战斗里,砍瓜切菜一般的收缴着敌人的头颅,每次都很辣的仿佛对面那人长了一张卫璪的脸。
这天,他们又一次全歼了敌人。
己方有伤患,无死者,只要一点参了万物草粉末的特效药下去,晋疾医就敢和阎王叫板抢人。不过晋疾医是个死抠门,对药物中万物草粉末的配比是越来越吝啬了。
他本人对此痛快的给出了三个相关解释:
“一,药方总是不断改进的。随着我对万物草药效的掌握越来越清楚,我肯定会更加有效的利用起万物草的价值。尽量少的粉末,发挥出尽量大的药效。这是好事,你该心存感激。
“二,万物草基本就是用一点少一点的不可循环再生的物品,我们是不是该省着点?
“三,我就是这么抠门,不服你咬死我啊。”
说完后,晋疾医就给了卫玠一个“你能接受哪个答案,哪个答案就是真相”的冷漠眼神。
卫玠默默回看了一下由晋疾医和江疾医亲自保护的一车干枯的万物草“遗体”,再想了想拓跋六修已经派人去取的据说还有漫山遍野的“遗体”,实在是不明白他们到底要节省什么。
万物草和大部分的草一样,具有群居杂生的特色,一片又一片,要生就生一万株,要死就死一万株,跟神经病似的。救活卫玠的草木精华,来自万物草中的王草,具有独一无二的属性。王草深谙木藏于林的精髓,将自己小心翼翼的隐藏在它的大家族中,它若生,则万物生,它若死,则万物死。这便是万物草这个名字的由来。
除了王草那一滴具有玄幻作用的精华以外,王草和它的家族成员就没什么其他区别了,药用价值是一样一样的。
拓跋六修能找到王草,还是托了王草快要枯萎的福。只有在王草快要枯萎时,它才会显得与众不同,它是整个家族枯萎的源头,一山万物草中,衰败的最严重的便是它。
在带走王草的时候,拓跋六修顺便抄了万物草全家,以免王草旅途寂寞。最起码拓跋六修是这么对卫玠说的。
他们如今根本不用担心浪费的问题,用到下辈子都够了。
晋疾医却随便卫玠怎么说,反正他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吝啬到底,绝不回头。他觉得他才是对的,他可是在给卫玠节省,却连个谢谢都得不到!
卫玠:“……”你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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