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宁不也是想要而不能得吗?别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要论起来,谁比谁高贵呢?
司空景眸中陡然一沉,冷冷地看着苏芊雅,“所以呢,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是,如果换了是苏洛宁,我不仅会陪着她回苏府,还会恭恭敬敬地唤你父亲为‘岳父大人’,你满意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苏芊雅为什么会问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在成亲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自己最佳的选择,她有野心,有心机,更重要的是跟自己有着同样的目标。可是为什么成亲之后,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犹犹豫豫,拖泥带水,还经常去纠结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
这样的答案是不出意料的,但是苏芊雅仍是受了打击一般地颓然坐在那里,一时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就在他们两厢沉默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司空景径直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却见是太子妃那边的侍女,司空景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了?”
“太子妃说肚子又有些不舒服了,太子殿下能不能……过去看看。”那侍女说着这话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上次太子妃就是这样把太子殿下从这里给叫走的。
司空景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里面犹自沉默着的苏芊雅,这才看着那侍女道:“走吧。”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苏芊雅鼻子一酸,眼眶里立刻湿润起来,可是又立刻在心中埋怨自己,有什么好哭的?你跟他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你的心上人又不是他,他去看他的妻子,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房间之外,清冷的月光撒了一地,那皎洁的月亮就这么挂在墨色的苍穹之上,静默地看着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这一对因为各自的目的而结合在一起的夫妻,却不知今后会是个何种结果,毕竟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以后还能再重新长正吗?
转眼间,司空景已经来到了太子妃薛涵泠的房间,而此时她正卸了妆容,一身简单中衣在床上躺着,见司空景进来,连忙唤来侍女把她扶起来。
司空景却是淡淡开口道:“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还不好好躺着,起身做什么?”
他心里当然很明白,所谓肚子不舒服不过是薛涵泠把他叫过来的一种手段,但是他也的确是不想在苏芊雅那里呆着,所以才假装不懂,走到她的房间里来。
“让殿下操心了,最近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肚子时不时的就会疼两下子,我实在是有些害怕。”
司空景淡淡应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薛涵泠却是试探地开口问道:“雅妹妹没有怪我吧?”
“没有。”
薛涵泠偷眼打量着司空景,从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就从目前他跟苏芊雅相处的情况来看,薛涵泠不由有些怀疑,司空景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苏芊雅,可为什么当初要在皇后面前说要纳她为侧妃呢?就只是因为她是苏洛宁的妹妹?那他应该会看在苏芊雅是苏洛宁妹妹的份儿上,对她好一点,可是并没有,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要纳苏芊雅?
司空景由着侍女为他褪了衣服,正想要上床睡觉,转身却看到薛涵泠正在盯着自己看,不由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薛涵泠勾起一笑,轻轻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殿下最近似乎削瘦了些。”
司空景也没有怎么在意,兀自上床在薛涵泠的身边躺下,片刻之后,却是轻声开口道:“过两天我们几个皇子要一起去游湖,你不能陪我去,就让芊雅陪我去吧。”
薛涵泠怔了一下,也是点了点头,她能怎么说呢?自己现在怀着身孕,是不能跟他一起出去在湖上受凉的,也只有让苏芊雅陪着他一起去了。
“澈王殿下和澈王妃也一起去吗?”薛涵泠状似不经意地轻声问道。
“嗯。”
注意到司空景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薛涵泠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澈王妃也去的话,跟雅侧妃她们两个就有很多话要说了。”
司空景却不再理会薛涵泠,径直转身背对着薛涵泠闭上了眼睛,薛涵泠的这点心思他怎么会猜不透,但是他已经懒得去说了,在这太子府,自己真是在哪里呆着都不舒心。
在这热闹繁华的京城里,每年从大年初一开始,直到正月十五,每天晚上都有花灯会,举目望去,一盏盏精巧的花灯长长地挂满整条街。长河之上,烛光点点,一片璀璨耀眼,仿若银河流泻,星光泼洒。
但见那长河之上,一艘艘精致的花船缓缓而过,船上不时传来伶女或是婉转轻灵,或是缠绵风流的歌声。悠扬的琴音也是不绝于耳,真的是好一番锦绣光景。
却见岸边,一众年轻聚在一起,个个都是环佩加身,锦衣帛带,谈笑之间,气度非凡,一时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这一行人却正是司空澈司空景他们,也不知是谁先提议的,说是一起去游个湖,众人也都起哄着,说一定要去,便有了今日一行。
要说游湖的话,司空澈还是更愿意跟苏洛宁一起,却见司空澈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洛宁,同时伸手过来把她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些,“别受了凉。”这湖边的风要更冷一些的。
“我知道了。”苏洛宁含笑道。
一旁的司空宇凑过来,笑着道:“我说你们两个腻不腻啊?”
司空澈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脚背上,道:“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司空宇顿时痛得嗷嗷直叫,一旁的赵明朗一把拉过他,安抚道:“受了这么多次教训,你还没学乖啊?”
一旁众人见了,好笑有之,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但也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可是跟在司空景身边的苏芊雅见此情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看看苏洛宁,再看看自己,怎么能不心生悲愤呢?
这个时候,却还听得司空景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你耷拉着个脸给谁看呢?就算看到他们心里不高兴,你也得硬是给我挤出些笑容来。”
苏芊雅听闻此时,心中更加难受,却偏还要做出一个笑模样来。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船,船家这才缓缓开动,进到里面,却见里面布置得就像一个小的宫殿。
流苏纱帐轻软如云,地上铺着柔软的毯子,一脚踩上去无声无息,水晶珠帘随着船身轻晃,晶莹耀眼,金丝缠花的铜炉里散着暖意融融,众人都纷纷把披风给解了下来。
等到众人都坐下之后,就有轻衫浅衣的侍女迈着轻巧莲步端着酒水上来伺候,苏洛宁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声:果然这皇室子弟就是会享受啊,就游个湖,也弄得跟出宫巡游似的,这般大的排场。
因为苏洛宁和苏芊雅是亲姐妹,而司空澈和司空景也都是皇后嫡出的儿子,所以安排位置的时候就把他们两对安排在一起了。
此时苏洛宁正是和苏芊雅相邻而坐,苏洛宁觉得若是不说话,外人看了倒也显得奇怪,于是先是开口轻声问道:“最近过得还好吗?太子殿下对你还好吧?”
苏芊雅侧头看了苏洛宁一眼,然后举起面前的茶杯沾了唇,这才道:“嗯,还不错。”
还不错?这听着可不像是实话,不过既然她都这样说,自己又何必多说什么。
苏洛宁只是笑着道:“那就好。”
回过头,苏洛宁执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刚举到嘴边,就见司空澈伸过手来覆住她的杯口,“少喝点。”
苏洛宁瞪他,“我知道了,你这样说,好像我是个酒鬼,平常都喝得很多似的。”
一旁的司空宇听见了,不由开玩笑道:“怎么每次跟你们夫妻两个一起喝酒,澈你都不让澈王妃喝酒啊?喝点酒又没什么,这你也要管啊。”
司空澈心道:那是因为不想让你们看到宁儿醉酒的样子,那般模样,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
另一边的一位王爷也是开口玩笑道:“五弟啊,外面都传言说你是惧内的,现在看来,倒是有些不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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