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后,那车夫正钳制着蓉姨娘的双手,而那嬷嬷则捏着她的下巴,把那颗药丸强行喂进了她的口中,迫使她咽了下去……
马车渐渐驶远,寄雨不由小声问洛宁道:“老爷这般轻易放过蓉姨娘,小姐可是生气了?”
洛宁垂眸轻抚衣袖,淡淡道:“诧异倒是有的,生气却还不至于。我本以为照父亲对那孩子的期盼程度,怎么也不会轻易放过蓉姨娘,没想到……终究是抵不过如花美眷啊。想想梅姨跟着父亲的年岁也不短了,父亲如此处置,未免太叫人心寒,若是叫梅姨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伤心呢。”
寄雨亦是有些不平道:“老爷也真是糊涂,那个女人不仅害死了梅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还背着老爷跟那个马车夫……老爷怎么还会对她恋恋不舍呢?”
洛宁清浅一笑,却凉薄无边,“父亲老了,他需要在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寻找些年轻时的活力,可年轻貌美的女子又不止那一个,总会有别的女子代替了她的,到时候父亲怕是再也不会想起那个在江畔偶遇的娉婷歌妓了。”
寄雨皱眉道:“难道男子都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吗?”
洛宁笑着去抚她的发,轻声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见过的男人也不少了,他们大多数人可不就是如此?要说深情不改的,倒是也有,那却是凤毛麟角的了。那个死去的马车夫张槐倒是个深情的,为了替蓉姨娘顶罪,竟自愿赴死,可到底也没能换得蓉姨娘一滴眼泪。”
因为男子大多无情,所以小姐才会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了,索性就自请替嫁澈王?可是从澈王近日的行动来看,却不像是个孟浪风流的,对小姐好像是上了心,可……无风不起浪,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寄雨在这里兀自苦恼,洛宁却在想着西山温泉之行该如何应付皇后才好。
果真如司空澈所说,两日之后,这连绵数日的阴雨总算是停住了,泛着金黄色阳光重新泼洒一地,映着地上浅洼里的积水,一片波光粼粼。
因着同行的都是皇室贵戚,场合终究不同,所以洛宁的打扮也略慎重了些,一身月白压金线宫装,于淡雅之中不失庄重,连司空澈见了,都不由赞叹,自己的夫人真是懂得这穿衣之道。
宽大的马车之上,洛宁不由撩开窗帘来看,外面皆是骑马而行的银甲护卫,行在最前面的是皇后的凤銮,再后面的马车里坐的想来是太子和太子妃,接下来就是自己和司空澈坐的这辆马车了,再往后看去统共不过三辆马车,既然明朗少将军和舞阳公主都要去,那其中两辆定是他们的,这就还剩下一辆马车了。
洛宁心下好奇,不由放了帘子,回身看向司空澈,问道:“除了明朗少将军和舞阳公主,后面还有谁啊?”
此时司空澈恰好剥出了一个清香的甜橙,伸手就递给了洛宁,一边应她的话道:“是三皇兄翰王和他的王妃,翰王也是舞阳公主一母同胞的兄长。”
洛宁下意识地顺手接过司空澈递过来的橙子,含笑道:“舞阳公主的生母不在了,长兄如父,母后又是明朗少将军的姑母,两位主人公俱在,这是要议亲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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