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警惕。”
“他们不是什么睦邻,准确的说,他们是未翻脸的敌人,不要以为大唐使节就没人敢杀你,战事当头,人命如草芥,使节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钦载严肃起来:“爷爷,孙儿会想办法自保的。”
李勣又道:“陛下要你调停两国战事不过是拖延之策,你的主要任务是把战事拖延下去,不能让吐蕃轻易占领吐谷浑全境。”
“待到江南淮南两道的粮食筹齐,大唐王师便可出兵吐谷浑,那时你的任务便算完成了,你莫真以为是去调停战争的,以你的分量,根本不可能调停。”
李钦载翻了个白眼:“孙儿又不傻,不过孙儿走后,还请爷爷在后方多多奔走,尽快筹齐粮食,孙儿在吐谷浑多待一天,便多了一天的危险……”
深情地看着李勣,李钦载道:“李家子孙不少,但孙儿是最有出息的那一个,若夭折于异国他乡,不仅是李家的莫大损失,也是大唐社稷的莫大损失……”
李勣叹了口气:“若论厚颜无耻,李家确实无人能及你,滚吧,好好跟妻儿告个别,莫在老夫面前碍眼。”
李钦载只好告退,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看李勣,见李勣面无表情地翻书,仿佛孙儿身赴龙潭虎穴不过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大丈夫博功名,不必惺惺儿女之态。
直到李钦载离开,李勣才放下手中的书本,沉沉地叹了口气。
一瞬间,老态毕露,眼眶已红。
年纪老了吧,愈发承受不起亲人的生离死别。
书房的门突然推开,李钦载去而复返,竟跳了进来。
“哈哈,我就知道爷爷舍不得我,哭了吧!”
“滚!”李勣恼羞成怒,抄起桌案上的白玉镇纸扔了过去。
…………
与崔婕和荞儿的道别更是难舍难分,伤感不已。
在崔婕和荞儿担心的眼神下,李钦载指天发誓,又把自家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遛了一圈,勉强才让崔婕止了哭泣,又安抚荞儿睡下。
第二天一早,宫里便来了人,正式宣念了圣旨,并将一千右卫精锐禁军交给李钦载,由李钦载统领指挥。
进后院拜别李勣,崔婕和荞儿将他送到城门外,依依不舍地温存许久,李钦载这才狠心转身离去,崔婕和荞儿站在城门外,直到队伍消失不见,才抹着眼泪回城。
长安城渐远,李钦载骑在马上,心情有些低落。
如果能安享太平,谁愿千里奔波,远赴凶险之地?
队伍浩荡,徐徐西行。
李家两百名部曲,右卫一千禁军,还有多余空出来的一百多匹战马用来装载辎重粮水,这些便是这支队伍的全部。
离开长安两个多时辰后,李钦载的心情才终于平复了一些。
紧跟在他身旁的是刘阿四和老魏,右卫一千禁军则由一名都尉统领。
都尉大约三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颌下一缕青须随风拂动,五官平凡但透出些许凶悍之气。
李钦载朝他拱手:“还未请教……”
都尉急忙抱拳回礼:“末将果毅都尉孙从东,洛阳人士,隶属右卫,曾值卫太极宫禁,奉旨随李县伯出使吐谷浑。”